曹错冷笑道:“我就不信他真的会甘心。”
只要策反了戚顾,那赵怀就会腹背受敌,大好局面被打得粉碎。
“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只要戚顾心底有一丝不满,早晚都能撕破双王联盟。”曹错如此道。
“大人好计谋,也该让赵怀尝尝被人背叛的感觉。”
一提起赵怀,曹错便恨之入骨咬牙切齿:“赵怀这厮卑鄙无耻,居然将大皇子养在王府当表弟,用这来攻击朝廷并非正统,可怜大皇子年幼无助,被这无耻小人蒙骗。”
“大人,赵怀这一招是臭棋,您想啊,大皇子是周帝之子,原本该是皇位继承人,如今却只能留在瑞山王府中当表弟,他能甘心,他会乐意,咱们不如派人过去偷偷联系这位大皇子,当初赵怀用大皇子扯出来的筏子,早晚得砸在自己手中。”
曹错一听也对,但他心底知道,渗透瑞山王府可比蒙王府难多了,他派过去多少人,进了瑞山王府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彻底没有了音信。
在这一点,曹错也不得不佩服赵怀对瑞山城的掌控力,瑞山城商队来来往往,人员混乱,却被管得井井有条,让人无从下手。
曹错放了狠话:“多排一些人过去,一个不够就十个,十个不够就一百个,我就不信赵怀手底下都是一群狗。”
他心底闪过一连串的名字,陆远涛、姜元良、马汉、吴鸿、陆池,只要能策反其中一人,便会让瑞山王伤筋动骨。
曹错也不想想,瑞山王如日中天,且礼贤下士大方宽容,这些人就算有私心,哪里是那么容易被策反的,这不过是他走投无路下的无用功。
蒙王与瑞山王远在千里之外,可京城的问题却摆在面前。
一听到下属禀告的事情,曹错便恼怒的摔了杯子:“这群老狐狸统统该死,当初秦祗倒行逆施,周帝荒淫无道,他们却乖巧听话的像一条狗,现在老子对他们和和气气,一个个却金贵起来,逼急了老子,一把刀全杀了!”
“大人您消消气,他们不听话换一批就是了,偌大的京城,难不成还找不到办事儿的人了,等他们看到大权旁落,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曹错冷笑一声,心底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被他推上帝位的小皇子血脉不明,这一点朝廷上下心知肚明,不过是没戳穿而已。
曹错倒是也想过自立为帝,到底是忌惮赵怀,这才寻出一个遗漏的“龙子”推上帝位,想来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谁知效果微乎其微,如今曹错还能安安稳稳的留在京城,靠的还是手底下的兵,靠的是赵怀忽然停兵。
曹错捏了捏眉心,又问:“征粮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下属面露难色。
曹错怒道:“之前青黄不接的时候本官可以不追究,可现在呢,秋收在即,怎么可能收不回粮食?”
继续这样下去,他手底下的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大人,北方大旱,坟林等地颗粒无收,淮北等地略好一些,但收成也不如往年,这事儿怕是有些艰难。”
淮北是曹错的老家,也是他的大本营,是他一直以来的底气,如今听了这话,曹错的脸颊上微微抽动,冷声道:“那就从淮北征收!”
“大人!”
若是从淮北征收,曹错之前经营多年的好名声,恐怕是要付之一炬了!
曹错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问题是他现在走投无路,若再陷入无钱无粮的境地,那不用等赵怀动手,他自己就玩完了。
曹错长叹一口气:“是我对不住父老乡亲,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下属忽然提议道:“大人,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法子。”
曹错眯了眯眼睛:“说来听听。”
“祸水东引!”
“此话怎讲?”
“坟林一带颗粒无收,眼看着百姓们就要活活饿死,这些人如何处置是个大难题,大人您宅心仁厚,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可朝廷实在是拿不出钱粮来。”
“依属下短见,不如直接驱赶灾民往瑞山王的地盘走,将这个烂摊子直接丢给他。”
曹错神色莫测。
下属继续说道:“这可不是一人两人,而是一万人,两万人,这么多灾民如何处置?吃什么,喝什么?”
“赵怀不是要好名声,若他不救,这些难民死在了瑞山城,那边成了朝廷讨伐的理由。”
“他要是救,这些钱粮从哪里来,灾民就如蝗虫过境,吃光用光了瑞山城的存粮,赵怀也会陷入朝廷今日的困境,反倒是给了大人缓和的时间。”
曹错原先觉得这法子胡闹,但听着听着,心底也觉得或有可行余地。
下属又道:“再者,下官听闻坟林一地出现了奇怪的瘟疫,无药可治,这些人左右是要死的,不如在死前再为大周做一件好事。”
曹错忽然展开眉头,笑道:“这倒是让本官想起多年以前,蒙王世子运气不好,一行人全死于鼠疫。”
他想起鼠疫还是当时皇灵院的手段,心底感叹秦祗做事不留余地,若是皇灵院还在的话,或许朝廷也不会如此弱势。
但随即一想,秦祗若还活着,他的性命也握在旁人手中,顿时又觉得赵怀还是做了一件好事,让秦祗死在了瑞山城,没有办法再祸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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