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倒不是想跟江临抢什么奖品,却带着股要把事儿给解决完的拧劲儿。他垂眼看着那石桌上的棋盘,道:“这棋盘缺了四周的边缘后,恰好能跟这个箱子完全吻合,这应该是一个提示才对。”
江临点头道:“苏先生说得不错。江临对围棋所知不多,却听说过一句俗语,‘金角银边草肚皮’,怎么都觉得,这条线索指向了箱子上的银色花纹才是。”
“真的假的?”听他说完,白玉堂立即摸上那箱子上的银色花纹,可却摸不出什么名堂来。
一旁的程安见状,正想要轻咳着提示两句,白玉堂却有些怀疑地扶上了那箱子沉甸甸的盖,道:“我怎么觉得这个盖子不太对劲?”
说着,他轻敲了两下木板,声音果然有些清脆。
连苏轼都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这箱子的盖子里有个夹层?”
程安笑吟吟地点头道:“不错,画卷的消失之谜正在于此,不过想要从箱子里把画给取出来,还需要破解几个机关……”
谁知他话音未落,便听砰的一声,白玉堂直接劈手将箱盖斩成了两段。
在座的大多都是读书人,哪里见过这个架势。除了醉醺醺的计文泽为他喊了声好以外,皆瞠目以对。程安更是吓得把画卷从那堆木头渣子里面给扒拉了出来:“白公子啊,您怎么出手如此之快,若是伤到这幅画可该怎么办啊?!”
虽然江临也不是很喜欢程安这种一步一步牵着人去解密的作风,但着实没想到白玉堂会直接搞起暴力拆卸。
他忍不住问道:“你不也很擅长机关术吗?为什么不去试一下呢?”
“有更简单的方法我为什么不用?”白玉堂轻嗤完,转向程安道,“你这带着些小把戏的箱子,五爷我随时都能给你弄出来个更巧妙的。”
程安十分哭笑不得。
江临心道人家准备的其他谜题才是大头,却没想到准备的箱子被白玉堂看穿了破绽。
白玉堂直接从程安手里拿过《临江仙》道:“说好了谁找到画卷,这幅画就是谁的。咳,就让五爷我带着你们好好欣赏一番吧!”
一众文人墨客聚在一起玩儿诗词游戏,最终让一个写着打油诗的白玉堂拿到了奖品,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大家显然更关心白玉堂手里的那幅《临江仙》。
只见他把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了其上的内容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地落在了江临的身上。
无他,只因那画上是一幅白衣男子的侧影,而那人从身形到着装都与江临此刻的打扮有着十成十的相似。
江临看见那幅画也是一凛,不仅觉得画上之人眼熟,甚至连其落笔的笔触都有十足的熟悉感。
他正思索之间,一旁的苏辙却忽然拉了拉他的衣摆:“江公子,你有东西掉在地上了。”
江临垂头,便见苏辙将他因落地而被翻开的小册捡了起来。程安看到了被他夹在册子里的小像,忍不住惊呼:“江少卿,你竟也有瑞鹤仙人的作品?”
江临愣住:“……什么?”
程安激动地拿过那小册,细细看着说:“你还不知道吗?我常年研究瑞鹤仙人的作品,对其画法和笔势再熟悉不过,你手里的这张小像,绝对是瑞鹤仙人的真迹!”
江临喉结一滚。
一时不知自己是该震惊原主的这一身份,还是该惋惜,家里那些瑞鹤仙人价值连城的真迹,都被他随意插在了花瓶里。
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第95章 何处问前身
96何处问前身
江临当真有些无语。
要是早知道原主有这样的能耐,他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倒腾什么《学霸笔记》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原主留着自己的字画应还有很多纪念意义,自己也不能随便就把人家的东西给卖了。
只是那么好的东西,他从前却没发现,实在是有些可惜。
程安还在激动地问着江临:“江少卿,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幅作品的?这看起来像是瑞鹤仙人随手绘就的草稿,应不会对外售卖才是?难道你认识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江临瞎胡掰扯道:“我不认识他呀,这幅小像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送给我的,我都不知道这是瑞鹤仙人画的。”
白玉堂不大相信地看着他:“可你跟这画上的人长得也太像了。”
江临闻言心头一颤,不过还是说:“没有吧,这只是个巧合而已,如果你换上我这身衣裳,你也像这画上的人。”
“不,五爷我要比这画里的人还要好看上百倍。”
眼见白玉堂已经被自己糊弄了过去,江临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他心里依然惦记两个《临江仙》里的事情,打算回头找他的师父来“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略喝醉了些的几个人也没太在意《临江仙》的事情了,很快投入了下一轮的飞花令中。玩得累了就坐在一起聊天论诗,苏轼年纪虽小,却叭叭地给人讲了许多故事,还提到了他祖父会以米易谷,用囤积出来的粮食了救济遇上灾荒的人们。
江临在一旁听着,佩服着苏家老爷子的智慧。
而宴席中最让江临觉得有趣的人是王安石。
历史上都说这人不拘小节、不爱干净,也不会跟人相处,但江临却很新鲜地发现,对方在喝醉酒之后也依然秉持着“懒惰”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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