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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你们高贵人的婚恋可真有趣。
    她很好奇如果顾揽月若真嫁给了荣时,与他有了婚姻,会不会相处泰然——毕竟荣时这个美人日常一副贞洁高贵做派,仿佛不可亵玩,顾揽月又一副孤芳自赏架势,仿佛不能轻侮。
    林鱼觉得自己错了,这俩一个能装,一个能演,分明绝配。自己横插一腿,真得多余。
    她幽幽的看了荣时一眼,荣时被看得有点发毛。
    “怎么了”
    “没事。”
    只是忽然很想祝你跟顾姑娘白头到老。
    荣时看着林鱼的表情想揣摩她的内心,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问道:“顾姑娘与你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些寻常话”林鱼没什么情绪的说道:“她对你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
    荣时当然不信。
    但他无可奈何。
    林鱼回到府中就躺下了。脑子里乱成一片,有关顾揽月的记忆接二连三的浮现出来,可那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刚与荣时新婚不久,顾揽月就找上了门,气势汹汹,一副找人算账的架势。荣时接待了顾揽月,她那个时候,已经听说了荣时和顾揽月的故事,非常不安的躲在一边看。
    她看着风姿高雅的荣时和楚楚动人的顾揽月,当真产生一种才子佳人厮堪匹配的荒谬感。
    那她算什么呢?
    国公府的人都认为顾揽月会是他们的三夫人,当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才是一对的时候,她这个拜了天帝祭了祠堂的宗妇反倒是多余的。
    她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对荣时发作情绪,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天晚上问荣时红,“我是不是真的很多余”
    那惶恐无助的模样,真的像一只搁浅在沙滩上无路可走的鱼儿。
    “何必多此一问”
    他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漠。
    彼时的林鱼大受打击,整整一个月脸上都没见笑影。但现在回想,却没有那种扎心的感受,反而品味出些异样的东西。
    荣时的反应很奇怪——他素来端着,心事都藏起来,那样外放的情绪是很少见的。
    林鱼觉得当时的他甚至有点恨自己。
    奇怪,她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吗?
    那为何还娶她?为了报复?那也不也把他自己搭进来了嘛,荣时不会这么无聊。况且他高高在上,对付她这么个孤女,也犯不着。
    可是林鱼已经不想再问,也不想再探索,她只觉得冰冷又乏味。
    她遥遥的看了眼荣时,他正在亭子里教荣炼做功课,那俊美无暇的侧颜,依旧如诗如画,只眉尖若蹙,仿佛蕴藏无穷心事。
    她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我不喜,那不如……
    夫人时隔一个月终于回来,而且还是跟三爷一起回来的,萱玉堂上下都很开心,连春晖苑的太太和西园的柳氏都派了人来问候。
    只是林鱼依旧淡淡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似自己在思考些什么,到了晚上,她忽然开口请三爷过来。
    红烛大喜过望,以为林鱼开窍了。也是,三爷依前对夫人多有冷待,现在夫人也算熬的云开见月明,前段时间她耍了点性子,但现在三爷愿意降低身段俯就,自然要开始夫唱妇随了。
    希望他们能尽快为萱玉堂生一个小主子。
    荣时却并无喜色,实际上从婚宴上她差点晕倒时,荣时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怀疑林鱼必然是想起了什么——而那些东西,他并不喜闻乐见。
    林鱼坐在灯光下,还是那么温柔恬静的模样。
    “山野孤女,高门贵子,无论怎么看,我们都不该在一起。”
    “我也曾好奇我们为何会成婚,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就要改正。”
    “有道是齐大非偶,强求婚配大可不必,我们和离吧。”
    荣时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林鱼的眼神明明是淡漠的,可在他这里却仿佛一击闷锤敲到眼前发黑。
    曾经的荣时并不把婚姻情爱放在眼里,这位定国公府三少爷,看着光风霁月,温和秀雅,内心却自有孤介脾性。
    在他看来,痴情男女尽都愚不可及。
    想他父亲与母亲也是京城里人人艳羡的良缘,可在他的记忆里,父母甚至很难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吃顿饭。母亲与父亲争吵怒吼甚至撕打,端庄优雅的贵妇人把自己折腾的全目全非,直到父亲死去,都还在意难平。
    他的哥嫂,也曾如胶似漆,琴瑟和鸣,可哥哥在党争中下狱,嫂子立刻抛弃幼儿回了娘家。哥哥好容易脱身,得到消息就当场呕血,五内俱焚,本就在牢狱中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的人竟一病不起。
    哥哥出殡的时候,大嫂已然改嫁。
    荣时一边照顾病倒的母亲,一边料理哥哥的丧事,心想这算什么呢。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好好的人一旦招惹上,便全无格调。智者不涉爱河,愚者为情所困,古人诚不欺我。
    他从父母和哥嫂一片狼藉的婚姻里得出单身最好的结论,可还是要被按头成婚,他分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可他偏遇到了林鱼——当他把林鱼珍而重之的收藏在心里时,她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闯进他的生活,让他不得不娶了她。
    三年,上千个日夜的纠结对抗,他好不容易决定放下过往,放下怨怼和成见,与她好好生活,奔赴未来,她却又用一场失忆,把他晾在原地,现在,更是打算中途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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