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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清冷,照进屋里被纱帐隐去大半。
    半半床上躺着的女子于一片昏暗中缓缓睁眼,眸光寒凉。
    今日之事若非她现在的身份不便出手,倒也并非要让傅冉来才可。待日后她在宫中站稳了脚跟,殷秀沅便再难有用这些小伎俩的机会。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取得皇后和太子两人的信任。
    可偏偏这两人眼瞧着像是一家,骨子里却并非如此。她在其中周旋也十分艰难。
    许纾华在心中默叹了口气,垂眼将那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眸中无半点光迹可循。
    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到几时……
    翌日一早,目送太子离开湛芳殿后,许纾华对着一桌早膳并无什么胃口,只应付着吃了几小口粥,便将碗筷撂下。
    浣心眼瞧着主子胃口不佳,还以为是因了昨日览青宴之事郁郁,便说了几句宽心的话。
    “侧妃,方才我听人说,昨日您被太子殿下带走后,皇后娘娘对着太子妃好一通审问,虽是没被那些小姐夫人们看去,却也十分解气。想来日后太子妃不敢在对我们如何了。”
    许纾华没说话,倒是被她提醒着想起一事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与殷秀沅无甚私交,从前也并未得罪过她,为何这人要处处与她作对?
    难道只因她曾与傅冉青梅竹马?
    可若是为了男人,倒也不曾见太子妃对太子有多殷勤……
    窗外的鸟鸣了几声,有花香被风幽幽吹进屋里。
    许纾华招了人到跟前,压低声音问道:“浣心,那日我让你去打探的事,可有眉目了?”
    浣心皱着眉摇摇头,“现下就只知太子妃进京那日是六皇子在城门口接了人,又给寻了地方安置,第二日便是大婚了。”
    之后的事许纾华也都知晓得差不多,那日便应当是殷秀沅与傅禹的第二次见面。
    可到底也是热络得过分了些。
    这般想着,便听得外面有人来报,“侧妃,宸昀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黄司膳招了。”
    许纾华撩起眼皮看了浣心一眼,浣心忙出去将事情问了个清楚明白,这才回来禀报。
    “回侧妃,黄司膳招供,说那些茶叶并无问题,是太子妃身边的玲荷中途偷换了给沈二小姐的茶盏,这才会有中毒之事。现下李卯公公已去鸾秀殿请人了。”
    玲荷?
    许纾华垂眼看了看锦裙上绣着的那几株栩栩如生的粉霞荷花,面上淡淡的并无什么表情。
    “玲荷不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女,是她入宫后才被分到鸾秀殿的。”她说着拢了拢衣袖,“太子妃将此事交给她去办,恐怕玲荷是有把柄在她手上。”
    “那,我们要不要……”
    “静观其变。”
    *
    温风和煦,暮春将至,三月也已接近尾声。
    自打上次览青宴之事以宫女玲荷蓄意下毒为结,鸾秀殿那边确实安生了几日。
    前朝事务繁忙,太子大多时候都宿在宸昀殿,许纾华也算是清净了这些日子。
    可这清净日子,却并不能为她带来什么。
    这日一早,便有人来禀报。
    浣心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信递给许纾华,“侧妃,是侯府的来信,请您亲自拆阅。”
    侯府的来信,自然便是父亲和母亲有要事相商。许纾华忙拆了信封,坐到案前细细地看。
    浣心候在一旁,端了盏茶过来,“侧妃,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嗯。”许纾华将信纸重新叠好,连着信封一并在烛火上点燃,扔进了铜盆。
    她眸中映出窜起的火苗,面色微冷。
    宣敬侯府共有两子两女,两个儿子和许纾华皆是夫人陈素语嫡出,另外家中最小的女儿许稚华为庶出,生母是方姨娘。
    宣敬侯的心中所提及之事,乃是有关她被宠坏了的三弟许绍远。
    此事涉及到侯府与皇室的关系,决不能轻视。
    铜盆中的信烧了大半,尚能看出字迹,忽而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许纾华眉头微皱,慌忙起身,便见某人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
    “你这屋里在烧什么。”
    第8章 陪我 该拿你如何是好。
    隔着两扇半透明的纱质屏风,那一袭玄色蟒袍显得尤为扎眼。
    信中所写乃是侯府家事,又偏偏牵涉上了东宫,眼下是她取得傅冉信任的关键时刻,自是不宜让这人知晓此事。
    许纾华面上虽无甚变化,心却早已提到嗓子眼。
    这会儿她赶忙给一旁的浣心使了个眼色,兀自朝着前面走去。
    “你这屋里在烧什么。”傅冉沉声问了这么一句,便见侧间有烟雾飘起,他转而朝这边看过来。
    他不过方才拐进侧间,便被迎面而来的许纾华挽住了手臂。
    “殿下,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妾身?”她朝着那人盈盈地笑着。
    傅冉垂眸看她一眼,眉间轻蹙。他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她身后的铜盆瞟去,狐疑地问道:“你在烧什么?”
    许纾华倒也不曾真的去拦人,只估摸着那铜盆里的信烧得差不多了,怯生生地将指尖蹭的墨迹给他看。
    “今日闲来无事,便写了几幅字,写得不好,怕殿下见着嫌弃……便烧了。”
    四目相对,她眸中却尽是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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