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再说了,我是主动要求陪他去的,他虽然也心疼我,但拗不过我。”盛嘉儿说着偷偷看了一旁的沈以昭一眼,“再说我已满五月了,胎像平稳,不怕的。我总想着能为他做些什么,想来也只有陪伴了。”
许纾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那人朝自己恭敬地点了下头,这才明白他们二人日后当真是再无瓜葛了。
最终她也没再劝,只是望着盛嘉儿满心满眼皆是幸福的模样,心中却不免生出羡慕来。
“好,那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多多写信回来。”
“皇后娘娘放心,一定。”
目送着沈以昭将盛嘉儿扶上了马车,许纾华不住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忽的感觉到一阵温热,垂眸便见傅冉的大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他轻轻摩挲两下像是在安慰她。
八月末的风瑟瑟,吹得树上枯黄的叶子簌簌落下。
傅冉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天冷下来了,小心着凉,我送你回宫吧。”
许纾华点头,被那人拥着回了坤晴宫。
*
稷朝唯一的公主降生那日,正逢雨后初霁。
听闻为了给公主取名,皇帝与皇后在坤晴宫“吵了一架”。
“孩子是我生的,自然名字要我来取。”许纾华倚在床栏上,产后尚未恢复完全,说话却是十分有力,“更何况,陛下别忘了,这孩子是你求着我生的。”
“自是不敢忘。”傅冉无奈地过去将人抱住,“皇后娘娘还能留我一命,已是大发慈悲了,我哪儿还敢多求……”
眼看着她又要发火,皇帝只能败下阵来,“名字自然是母亲来取!都听你的。”
“滢宣。”许纾华让浣心将纸笔拿了过来,落下娟秀的两个字,“滢字,是清澈之意,与颐儿的‘澄’有异曲同工之妙;宣字,有宣召、疏导之意,又能象征公主尊贵的身份,陛下觉得如何?”
傅冉一听,二字皆是寓意不错,忙笑着点头,“极好,那便叫滢宣吧。”
滢宣公主降生后,皇帝到坤晴宫的次数越发频繁了,日日都要抱着他的小公主亲昵一番。
每到此时,咿呀学语的小太子便会抱着母后不撒手,那样子像极从父皇那儿受了委屈。
一家四口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坊间自然也是传唱着各种赞颂帝后爱情的歌谣。
可也只有浣心看到过主子每每夜深时辗转反侧的模样。
她虽不明白主子到底有何烦心事,却也愿意给许纾华最后那一点独处的时间。
直到那日,太子十岁生辰时,皇后大病一场,醒来后竟像换了个人一般,心性像极了出阁前的宣敬侯府嫡小姐。
皇帝匆匆赶到坤晴宫,却见她沉着脸色看自己,几番欲言又止。
许纾华扯住他的衣袖,郑重其事地说:“太子表哥,我不愿嫁给你,姨母定下的这桩婚事,我想退了。”
傅冉的心猛地一沉,“你说……什么?”
这妻,他怕是要再重新追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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