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他们昨夜并未发生什么,裴钰醉酒沉沉睡去了,一直到今晨才醒过来, 其间连翻身这样的动作都未有过。
她这样一出不过是想看看若裴钰是何态度,没想到裴钰的一番话倒是让她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
“若你不满意的话,随你怎么做,但是我不会娶你。”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似梦非梦间,他似乎是见到了孟沅澄,睁眼后感觉到身旁睡着人,立刻便去看,却只见到了宋玉竹。
他这才明白,原来昨日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见裴钰要往出走,宋玉竹大喊道:“你要去哪里?”
“去找她。”
宋玉竹心慌,手忙脚乱地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这样的话让她害怕。
“别去。”
“她已经死了。”
“你去哪里找她?”
裴钰将自己被宋玉竹紧紧抓住的手抽了回来:“我知道没有。”
“我记得你问我是不是真有那么喜欢她?我以前似乎从未正面回答过,因为我不敢。因为我是真的爱她,但是我怕一承认,我就丧失了两人关系中的主动权,没有了理智,情绪也难以自控,我只能一直骗自己,我并没有多喜欢她,只不过是占有欲作祟。还有一点就是爹娘叔叔的死,这是一直存在于我心中的疙瘩。”
宋玉竹声音发颤,有些哽咽:“那如今呢?”
“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宋玉竹的手彻底垂了下去。
从裴钰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就输了。
不对,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输了,不过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望着离开的裴钰,宋玉竹的眼泪也跟着落下。
这一年多来,裴钰派出的人几乎是每日都跟着沈子微,但是还是一点线索都无。
裴钰笃定孟沅澄肯定不会离开京城,可她究竟被藏到了哪里,到现在,他还是一无所知。
他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但还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以孟沅澄如今的能力,定是不可能躲过这么多官差的搜捕的,一定有人在帮她。
如果不是沈子微,又是谁。
裴钰不是没想过章昱,但章昱那边也是一切如常,没有蹊跷。
自孟析登基后,因章家手握兵权,他一直对章家十分忌惮,唯恐章家有谋逆的野心,所以一直想方设法地要架空章家。
但是因章家世代忠臣,又战功累累,深受百姓爱戴,所以他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
可章昱的婚事却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趁着章昱大婚之际,他便趁势提出要让章昱多在京城留些日子,章昱与林若宁新婚燕尔,总要多相处些日子的。
至于章昱的空缺就暂时让他的第三子顶上。
章老将军虽明白孟析是何用意,但他一生效忠朝廷,向来是君命为天,自然不会反抗,只能接下了旨意。
章昱也十分不忿,话说得好听,可明摆着是架空他,但碍于他爹的面子,他也只能照做。
这事发生在一月前,到如今,章昱无所事事,每日与林若宁四处逛逛,赏花喝茶,倒也乐得清闲。
章昱每日的行踪轨迹看上去也并无古怪。
孟沅澄究竟在哪?
中秋节当日,裴钰回府很晚,途径西市时,见到处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但路上行人却不多。
少见的几个摊贩也正在收拾着,看样子是要准备回家团聚。
不一会,这路上便只剩他一人了。
听着路边院中传来的欢声笑语,裴钰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只是想着若是此时孟沅澄在的话就好了。
他一抬眼,忽然见到前方一个身影从路口一闪而过,心中大为诧异,虽是震惊,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面还一无所知的女子。
那女子回头,看着裴钰,眼中透着惊讶:“你是谁?”
裴钰眼里的那一点希望也在看清面前人的脸后立刻破灭了。
再看眼前这个女子,模样跟孟沅澄无一点相似之处,只是身形有些相像,加上衣着,他一晃眼,竟看错了。
裴钰自嘲地笑了笑,孟沅澄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
“你抓着我干嘛?松开。”
裴钰这才回过神来,放开了手:“我认错人了。”
听裴钰这么说,这女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瞪了裴钰一眼便离开了。
裴钰站在原地,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离开了。
头一次,连他的背影都能看出几分落寞来。
女子拐进前方一条巷子,等到裴钰离开后,她又走到了光影下,对着还站在暗处的人道:“这就是你那个前夫君啊!”
安歆盯着裴钰离开的方向,像是在感叹:“长得是真好,看着也没你说得那么坏啊!”
孟沅澄倒是一点眼神也未给裴钰,冷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看着他还不错,你不要的话,让给我好了。”
孟沅澄无所谓地说道:“随你,你不嫌弃就行了,反正我也不要了。”
安歆一把揽住孟沅澄的肩膀,笑着道:“我说着玩的,我才不要别人的男人呢。”
“不过,他对你不是挺上心的嘛,这么久了,还没放弃,一直在找你,也没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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