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穿鞋,径直小跑到了床边坐下,手里抱着被子。
“?”
“夫人,穿鞋。”月明荞乖巧晃了晃冻伤的足,一脸天真的看着大美人。
这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只是这人眼底纯粹干净,很难让人讨厌。
“你要我帮你穿?”厅白幻有些意外,他还从未替别人穿过鞋。
月明荞犹豫的收回腿,“不是这个意思吗?”他觉得有些冷,拢了拢怀里的被褥,把自己包成球。
两人对视顷刻,厅白幻鬼使神差的拿了白靴走过去。月明荞伸出脚晃悠,被这人抓个正着。
厅白幻单膝而跪,攥着他的脚踝。
近乎冷的刺骨,他手心微微用力,替这人穿上白袜,没想月明荞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脚踢在他胸口前。
“……”
“不想穿?”他放下白靴,眼帘微挑,而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狭长幽深的瞳眸看不出情绪。
少年点头,缩回腿脚。
厅白幻伸手钳住了这人下巴,指腹摩挲着,看着那双醉意的眼睛,“真奇怪,我并不讨厌失忆的你。”
若是没有失忆,他想自己一定会杀了这人。又或者有一天,这人突然想起了所有。
“夫人,我困了。”他仰着头,睫毛微颤,眼睛半阖着,似乎真的困了。
沉默了会,厅白幻松开了手,轻声道:“睡吧。”
月明荞蜷缩着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闭着眼埋头在被褥中,墨黑柔软的发丝挑出几捋。
脸颊衬得更为白皙,绯红。
厅白幻故意问了句,“那我该睡哪?”
床上的人好似听懂了,懒洋洋的抱着被褥,困难挪动身子,空出了半张床来,声音软糯糯的道:“睡这里。”
厅白幻忍俊不禁,想笑。
这人似乎又怕自己会冷,挣扎着将被褥分了大半过来,如此做好一切,他才满意的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
夜色寂静,月明荞呼吸均匀。
厅白幻注目顷刻,随后转身坐在藤椅上,碳火炉的火噼里啪啦,暖气充斥帐营,他逗了会兔子,在藤椅小息过去。
——
月明荞睡得格外香,直到第二天天亮临近午时才迷迷糊糊醒过来。鼻尖嗅到淡淡的清香,他看了眼手里攥着的被褥。
有些陌生。
再望了帐营内一圈,彻底懵了。这并不是他的住处,倏而惊醒,他一股脑爬了起来。
揉了揉还有在泛疼的头,见不远大美人正在喂兔子。
这是夫人的床,月明荞滚动喉结发愣。想着昨晚明明和常盛在喝奶酒,怎么一醒就跑这来了。
自己难道耍了酒疯?他想了些有的没的,又看了眼自己的衣衫,被扯的有些乱。
不会还做了什么吧?
抿了抿唇,和大美人视线撞个正着,他尴尬的笑着,“夫人,早上好啊。”
厅白幻微微颔首。见这人似乎是什么也没记得。
莫名又觉得无趣。
少年利索的穿好白靴,整理衣衫。步子犹豫走了过来,睡了一觉,这人脸色已然恢复正常。
只是头发有些乱,看起来莫明的呆。
他半蹲下伸手戳了戳兔子,有意提了句,“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你想做什么?厅白幻摸了摸兔耳朵,思量着。
在这人打量看过来时,唇瓣一字一顿,“做——了。”
12、厅白幻
月明荞看着大美人的唇形,做过?他沉默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做过什么。
喝醉了,衣衫不整,还睡在这人的床上,能做什么?
他故作镇定,手指却在发颤,“这样啊。”
空气静的可怕,月明荞想打破这怪异的气氛,“那夫人觉得我如何?”
“……”厅白幻没想会等来这样的对话。
他思虑片刻,打趣的摇了摇头。
见此,月明荞抿唇,这摇头是不太好?对于这种事,他也没经验可谈,完全是个新手。
大美人不满意也是正常的事。
“那我下次努力。”月明荞补了句。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人抿唇突然笑起来。白澜的笑,总能让自己看的入迷。
他一时搞不明白这人在笑什么?难道是揶揄自己技术太差?月明荞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想到大美人可不是这样的人。
“你笑什么啊?”他干脆低声问,语气颇弱。
大美人伸手攥了过来。泛冷的指节白皙修长,微微用力。月明荞手一顿,被迫手心摊开。
美人慢慢在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微微有些痒意的触碰,月明荞下意识的缩了缩指节。
却是没躲,抿唇看的专注。脑海里随着这人比划出现了句话。
【你好蠢】,大美人写完又直视自己勾了勾唇。
那双幽深狭长的美眸,此时噙着几分笑意,就更勾人了。月明荞一时觉得心梗,反应过来,才想到美人这话里有话。
所以之前的话,都是在骗自己?
对啊,这种事就算喝醉也该有印象。自己也未免太天真,说什么信什么。况且依大美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可能会允许乱来。
自己确实有些蠢。
月明荞小声叹了口气,跟着大美人喂兔子。因临近午时,他故蹭了顿午膳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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