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太危险,会有很多麻烦。”
月明荞闷闷不乐,觉得这说辞有些敷衍,“你不该骗我的。”
“是,我错了。”厅白幻没犹豫,早就悔了。
若自己能一直待在这人身边,也不会生出这样的事,看着他受伤,看着他差点死去。这个鲜活的人,如果真的离开了,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荞荞,再也不会了。”他反扣住他的手,放在嘴角碰了碰。
因着刚醒,军中大夫又来了一趟,细细诊察一番后,月明荞这条命虽保住了,却因伤势过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厅白幻大抵是不放心,又守了些时辰,直到军部有了动静才离开。
这次刺杀后军帐外多了成倍守卫的士兵,而厅白幻也每日都挤着时间过来,夜晚更是成宿守着,什么都亲力亲为。
已是深夜,月明荞醒来后就睡不着了,伤口换了太医开的新药,结痂后没再溺过血,俨然好了许多。
侧过头,月明荞视线落在厅白幻的眼睫上,这人伏在床边睡着,俊逸出色的脸映在烛光下,大概是睡得不深,睫毛还在发颤。
连着守了快七个日夜,疲乏可想而知。有些于心不忍的,月明荞拿了身侧的暖毯,他本是想替厅白幻盖上,没想就这么一个小动作。
床边的人已经醒了。
“荞荞?是冷吗?”
月明荞摇了摇头,松开了手下的暖毯,“厅白幻,和我|睡吧。”
这床容下两个人绰绰有余,厅白幻这几日都伏着床睡,脖子定然受不了,他可不想自己病还没好全,都搭上一个厅白幻。
“你生着病,得好好休息。”厅白幻没回应,到底怕不小心碰着月明荞的伤。
“我不想一个人,陪我好不好。”月明荞语气软软的,有几分撒娇。
“不许胡闹。”
月明荞闷闷的看了眼厅白幻,“夫君,我没有胡闹,我睡不着。”
这还是月明荞第一次主动喊这称呼,从前都是夫人夫人的叫,如今突然反过来,就有些不适应。
厅白幻无奈,月明荞小心勾住了他的手指,又喊了他一声。
软的像只奶猫,月明荞撒娇很有一套。厅白幻摈除了些杂念,缩回手,替他拉好了被子。
不容置喙,“听话。”
月明荞小声嘀咕了句,木脑袋。这话正巧就被厅白幻听了去,他挑眉神色无奈笑,总觉得太放纵了月明荞。
“你还受着伤,这件事不能做。”
不就挨着睡觉吗,怎么就不能做了?月明荞撇过头,有些置气,“随你好了。”
“荞荞。”
“懒得理你。”
“……”
“荞荞如果一定要的话,我帮你。”
帮我?月明荞没理解,下意识回了句,“怎么帮?”
“都可以。”
哈?月明荞凝眉,厅白幻走向舆盆洗了个手,他觉得这人是会错意了。要不然也不会做这多余的事,睡觉而已,洗什么手。
发愣片刻,厅白幻已经走了回来,那双手不出意外的好看,指节分明,肌肤白皙,还能看见藏青色的脉络。
“荞荞?”
“嗯?”
“要做吗?”
做?
月明荞听出了不对劲,再一回想对话,顿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一时脸烧了起来,连着耳根红了一路,虽说这几日厅白幻替自己擦拭过很多次身子,但和这事却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明明开口说的是睡觉,怎么从厅白幻这就演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不……不要。”他侧过脸,拉着被子盖住头,莫名羞耻。所以厅白幻去洗手,全然是为了这事。
被窝闷热一股药味,月明荞只觉得整个脸烫的灼人,闷了会又掀开了被子。
清新的空气窜来,呼吸好了许多。
“你脸怎么这么烫?”厅白幻探过手指,月明荞冷的缩了缩脖子,眼神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人。
“我……我……刚才,没有那个意思。”
“?”
“不是要做。”这都什么可耻的台词,月明荞有些炸毛,解释的越乱,脸红的越厉害。
偏偏脑子也不听使唤,浮现起皇宫那次的事,身子还起了青涩的反应,他半带委屈的喊道:“不想理你了,厅白幻。”
月明荞侧过头,这睡意彻底没了,脸也丢尽了。
“荞荞?”厅白幻想碰他的脸,还没靠近就被月明荞打落过去。
“到底怎么了?”
月明荞正在气头,完全没搭理厅白幻的意思,任着厅白幻唤了好几声,也一句话没说。
两人各有心事的待着,不多时天就亮了。碧罗离开后,军务上的事全由厅白幻接手,所以白日里厅白幻要忙的事不少。
太医来开完药后,厅白幻自然而然也离开了军帐。
乌军退军后,又是半个月,月明荞伤势已然好的差不多,南境余下的事也得到了处理。因着主境近日断了消息,原本的牵军一事也提上了日程。
大军向主境牵军过半,如此浩浩荡荡的赶路,大约需要十日左右。
长途跋涉,就算伤是好了,月明荞还是有些吃不消。好在赶路的第二日,厅白幻不知从何处牵来了一辆马车。
如此,这十日就好了许多。
十日牵军,再到主境时,状况就有些意料之中。霁将军看来并不知长风和厅白幻调了身份,小跑慢跑在人的带领下,直接一把手拉住了厅白幻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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