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同志表示:“这还是说他只是犯了这一条,如果他还有收受贿赂,以帮助知青回城,或是做了一些拉皮条,给人行便利之门的事情,那恐怕不是关在我们这一辈子,就是被下放到最贫苦的,那些‘黑五类’才会去的牛棚接受劳动改造……”
听到这话,田庆丰明白了对方话里对自己的提醒,点头道:“我会尽快安排能够顶替他工作的人选重新整顿于家堡生产大队,和安排于大海的家属去附近农场跟着一起进行劳动改造的事情,也会亲自写报告,向上级领导说明这件事情。”
“你明白就好,虽说祸不及家人,但他这样在基层简直堪比‘山大王’的行为,家里人不说知道全部,也绝对不会无辜。”
“我明白。不过关于他调戏女知青的事情,能不能尽量不要对外宣传?咋说也都是一群女娃娃,没被真的占到便宜,那村里头的风言风语你也知道,真要是把这事儿传出去,那这些女知青可还咋在生产大队里继续生活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战友同志明白田庆丰的顾虑,保证不会将情况泄露出去后,便带着心如死灰却也追悔莫及的于大海离开了。
目送着一行人的离开,田庆丰再回到会议室时,看到这满屋狼藉,一地鸡毛的样子,也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另外几个表现得极为不安,生怕自己也被于大海影响的生产大队长们,他也无心继续重开大会了。
连这几个人中,看起来最为老实憨厚的于大海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谁知道这几个人又都会不会经不起调查呢?还不如先让他们回去,把情况都调查清楚以后,先看看他们还能不能保住职务,再说其他的吧!
“于大海违法乱纪,乱搞男女关系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同为基层干部,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在你们身上重演,也希望你们能够时刻谨记,明白自己的身份,记住你们的职责!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结果也只会比于大海的下场还要惨!”
田庆丰先是严声厉色地警告了几个人,看着他们明显听进去以后,他才说道:“当然了,因为于大海的事情发生的突然,今天的会议没有开下去,所以……”
正在田庆丰准备开口说让几个大队长离开的时候,苏曼回来了。
原来,刚刚在公安同志过来时场面十分混乱的时候,苏曼便将因当着众人面前动手而被田庆丰盯上的赵兰妮安排回宿舍,打算等事情结束以后把情况问清楚,再亲自送她回大队,看看陈秋苹的情况。
在嘱咐好赵兰妮在自己回来以后别给任何人开门以后,匆匆赶回来的苏曼只来得及看见于大海被公安带走的一个狼狈背影,再回到会议室时,她就听见了田庆丰准备放走几个大队长的话。
这怎么行?这不等于是将今天找他们过来开会的目的也放弃了嘛!
听到这话以后,苏曼索性也不往里走了,直接堵在门口,说道:“几位生产大队长现在还不能离开。”
其他五个生产大队长:“……”凭啥?!
向来脾气暴躁,对女同志也没多大尊重的麦河沟大队长有心想说几句“连公社书记都让我们走了,你一个黄毛丫头片子凭啥不许我们走”的话,可在抬头看到苏曼面无表情的样子,麦队长立即回想起,这个表情恰恰是她刚刚踹于大海那一脚时的神情。
想起那时耳边传来的于大海的惨叫声……算了,他才不和这样的毛丫头一般见识!
这时,田庆丰一脸疲惫地看着苏曼,说道:“小苏,还是让他们先离开吧,我们得先把于大海的事情解决好,再选出能够代替他工作的合适人选,才能继续你的计划。”
“正是因为于大海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要立刻实施计划。”
“可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进行你说的轮岗工作嘛!”
面对田庆丰一副“大事当前不要胡闹”的表情,苏曼没有半点后退,一针见血地反问道:“田书记,您以为于大海敢在于家堡如此兴风作浪的行为是今天才有的吗?”
“这……”
田庆丰当然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也清楚于大海能够如此猖狂的行为背后,必然是他担任生产大队长这些年以来,积累下来的胆大妄为。
可是,这和其他几个大队长有什么关系,又和她苏曼非要开展轮岗计划有什么关系呢?
田庆丰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却没有注意到一旁几个大队长在听到“轮岗”这一新鲜词语后,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的神情。
但苏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问道:“那田书记你认为,是什么让于大海有胆子在领导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情的?”
田庆丰回答:“这自然是因为前任领导的不作为,和为虎作伥,两个人一起狼狈为奸所造成的的。”
苏曼摇头道:“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他作为生产大队的一把手,是他多年来对生产大队打下来的基础,和在他的‘带领’下,跟着一起腐坏的,于家堡生产大队的社员们!”
“小苏同志,你这样的说法,实在是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
“那田书记您觉得以于大海今天当着我们所有人所表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猖狂模样,他会在生产大队里,在所有社员面前表现成什么样?”
苏曼略显嘲讽地说道:“不会吧,田书记您不会真的相信像于大海这样的人,会在已经可以说是他说一不二的于家堡生产大队,和已经被他领导了十几年的社员面前,装得像个清高正直,不好女色的人吧?您也不会真的真的相信那些社员,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吧?这不是只要看他们整日只知道好吃懒做的行为,和年年降低的产量就能知道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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