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自己办公桌上往年各生产大队年产量的报表,和自己一直忙着整顿公社内部而从未亲眼见过传闻中“懒惰成性”的于家堡社员的行为,田庆丰再看向苏曼,面对她的话时,都莫名矮了一头。
可……
“可这终究是于家堡内部的问题,也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暂缓轮岗计划,尽快选拔出一位真正有能力的同志来承担起重整于家堡所存在情况的工作。”
“那其他生产大队呢?”
苏曼问道:“田书记您能保证,现在站在您面前的这几位生产大队长的真实面目就是他们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吗?如果他们只是比于大海更会伪装,那么等您把于家堡的情况处理好了以后,他们只会在这期间为了不让自己落得于大海的处境,而……”
田庆丰看了一眼几个已经两股战战,却又想用眼神杀死苏曼的大队长,抖了个机灵道:“而将于大海视为前车之鉴,并打算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当个好领导?”
苏曼:“……错,他们是更会伪装,将所有的行动都转为我们明他们暗,以达成又能满足私欲的同时,又能保住职务不被发现的目的。”
大队长们:“……”
被、被看穿了!
……
原以为田庆丰是有着钢铁手腕与过人智慧的苏曼,此时彻底怀疑起自己最开始对他的判断。
明明在处理公社那几个“蛀虫”时,田庆丰表现得是极为果断干脆,一抓一个准的,咋现在到了开始解决基层问题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妥妥傻白甜了呢?
并没有想到真正有手腕有智慧也有果断解决事情能力的领导,是不会轻易放权给自己的苏曼,此刻也是不免陷入到“只因身在此山中”了。
但没有关系。
哪怕田庆丰真的是个傻白甜,但只要他支持、加入自己,那他就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同志、好领导。
苏曼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对已经同意自己继续实施计划的田庆丰说道:“对于于家堡空缺的大队长人选,我的建议是,要不先不要着急选拔,在轮岗过程中进行观察选择,要不就是先从大队干部里选出一个参与轮岗,根据他的表现来决定最后的选择。”
“小苏你现在有合适的人选吗?”田庆丰还是更倾向于先提拔上来一个,不行再撸下去换别人的想法。
“那就随便选一个于大海在队里头的狗腿子,安排他先去崔口子吧。”
苏曼说着,没有理会站在自己对面,已经因为她刚刚那句话而脸色铁青的崔口子大队长,和其他几个还不知道自己和大队命运的大队长们,直接拿出自己之前写好的轮岗安排表,对他们说道:“首先,郭队长去于家堡抓一抓他们的生产问题,那里的土地可肥沃极了,要是郭队长能够在今年秋收的时候实现至少增产五成的计划,那么到时候由于家堡生产大队所产出的粮食,可以分给郭屯大队两成。”
“!!!”
听到这户,简直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郭屯大队长哪有眼睁睁看着馅饼掉地上的道理,立刻表态道:“请苏主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生产队队长:哼,狗腿子!
这个时候,深知于大海身边那几个狗腿子都是啥德行的崔队长不愿意让他们大队本就越来越稀有的妇女被祸害,正想开口让苏曼换个人过来的时候,苏曼已经将视线看向了他。
苏曼笑意盈盈地说道:“崔队长你就去麦河沟吧。听说麦河沟的男同志都相当热衷于和家里家外都忙活的媳妇儿玩‘摔跤’,那里的妇女同志总是玩不过那里的男同志而鼻青脸肿的。你们崔口子头些年对‘摔跤’这事儿应该也挺在行吧?听说是越摔女同志越少,现在不少社员都打光棍呢吧?”
崔口子崔队长:“……”
麦河沟麦队长:“……”
还没等两个先后被苏曼嘲讽各自大队都有爱打媳妇毛病的大队长开口辩解,苏曼就继续说道:“那就这样吧,要是崔大队长你们那里已经不敢再玩‘摔跤’的男同志能甘愿重试爱好,主动输给女同志的话,那我觉得要是麦河沟那些女同志愿意嫁到崔口子去的话,我们公社这边也是相当乐意看到的。当然,一切还是要以女同志的意愿为转移,要是有那愿意离婚再嫁的,你们可也得好好对待人家才行!”
“还能这样吗?!”已经因为队里头打光棍的男同志越来越多,而不敢再跟女同志吆五喝六,就差给她们供起来的崔队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拍胸脯保证道,“不就是让女同志揍几下……不是,不就是让女同志跟我们摔跤摔赢了嘛,我们绝对能保证输得心服口服!”
说着,崔队长还不忘热切地拉住已经黑了一张脸的麦队长,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真是太感谢麦队长你和你们大队那些不懂得珍惜的男同志给我们崔口子这些打光棍的男青年这样一个能够有娶到好女人回家的机会了!只要你们队的女同志愿意,带着孩子来我们也相当欢迎,一定拿这些孩子的当亲生的养!”
麦队长:我敲你妈你听见了吗!
“麦队长你也不用着急。”苏曼看着他已经气得快要翻白眼的样子,十分友好地说道,“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最适合你的轮岗大队——”
“郭屯生产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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