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当日给你吃下的是什么?”常经纶此时想起当时容桑的模样还是觉得心惊,他何时见过自己的师妹那副模样。
容桑抬头,动了动指尖,自从咽下江归晚的血后那种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压抑感在吃下那颗丹药后便不见了,她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解药吧。”
“解药?”常经纶诧异了一小会儿,又看了眼那碗黑漆漆的汤药。
容桑起身走到床边,沉醉地看向外面的无边夜色,像是能从中找到江归晚的下落:“师兄今日可否告诉我归晚在哪儿了?”
她本是没想过能得到回答的,正想着还要说些什么劝服常经纶放她出去时,身后的人却意料之外地开了口:“在南边的初灵殿,两日后便要带去刑场,断其灵根,将其送去镇压魔物的极意陵了。”
“怎么会去极意陵?”容桑不敢相信般回头,“极意陵不是关押罪大恶极的凶兽的吗,江归晚做错了什么要被送去那里?”
里面进去了就出不来,更何况还有几匹上古魔兽,江归晚若是进去,只怕半个时辰就给那些凶兽吞了。
她止不住地发颤:“师兄说的,说的可是真的?”
常经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邱远邱长老联合其他几个长老被杀的门派一起做的决定。”
“可那些人真的不是江归晚杀的!”容桑扶住窗沿,眼前有些发黑,“真的不是……”
常经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上前扶住她坐回了椅子上,语气里满是无奈:“是不是江归晚杀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师妹忘了邱长老有多恨归晚了吗?邱陵死后,他将全部罪责都怪盗归晚身上,他只是想要归晚的性命。”
“那师兄不能阻止他们吗?”容桑眼眶有些发酸,“或者师兄能不能放我出去,我去救他,我去救他……”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地处置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呢?
又气又急,容桑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她跟失了魂般,声音止不住地发哑:“哪,哪怕救不了他,我去陪陪他也好……”
江归晚不会死的,只要她出去了,一定会救下江归晚的。
对!只要她出去就好了!
容桑再次抬头看向常经纶,带了几分恳求:“师兄,我知道你一向看好归晚,如今他要为了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被人进去极意陵,师兄难道不会觉得不公吗?师兄放我出去吧,我会用另一个身份,绝不会给九宫日带来麻烦!”
常经纶盯着容桑看了许久,脑中闪过却舒以前的模样,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端起那碗他带来的汤药走到窗边,一言不发地倒掉了。
他放下碗坐到容桑身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师妹当真喜欢上了江归晚,甚至愿意为他放弃自己大好的仙途,赌上一切去救他?”
常经纶问得认真,容桑在他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愿意。”
“若说犯错,我也对江归晚做过错事。凭什么我前路坦荡,他却要为自己并不存在的错误去那满是凶兽的极意陵?师兄,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世间的不公实在太多了,哪怕他是男主也改变不了一切,但她想拼尽全力,给江归晚一个公平。
她要带走江归晚,他的灵根已经被她断过一回了,若是再来一回,大罗金仙也受不住。
一声叹息传来,常经纶指尖微动,方才仍大开着的窗户眨眼间便都关上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掌门玉佩郑重地放到她的手上,随即如同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般,他替换掉脸上的难过不舍,最后慈爱地对着容桑笑了一下。
“那……师妹就去做自己愿意的事情吧。”
第75章 .伪装叭叭叭
两日后,九宫日天气晴朗,硕大的太阳挂在天空,将整座灵山都包裹在烈日下。
沉重的铁铐困住了江归晚的两手,他身后跟着十余人,押着他去刑场。
他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到什么地方,但凭邱远对他的恨意,他绝对不会让他活下来。
走在他前面的虚空仙府弟子时不时回头看他几眼,生怕他跑了。
这样的监视下,江归晚轻轻抬了抬手臂,便将那名弟子吓得一个趔趄。
“你你你!你干什么?”那名弟子拔出腰间灵剑指在他面前,手都在哆嗦:“你,劝你不,不要轻举妄动,这附近都是我们虚空仙府的人,你别想逃!”
江归晚冰冷的双眸突然露出几分笑意,他轻轻笑了一声,跟嘲讽似的,又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你们是忘了给我下了多少柔骨散吗,本尊不过活动活动筋骨罢了,何必如此大反应。”
那弟子倏地反应过来,是了,师尊给他下了足足半斤柔骨散,他现在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实则连手腕上的铁铐都举不起来。
他转眼间胆子大了起来,收起剑与江归晚直视着:“看你也不敢在这儿放肆,这里都是我们虚空仙府的人,你可别指望还有从前九宫日结识的人会来帮你。”
江归晚只是轻轻笑了两声,那弟子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带着人往布好阵法的地方走去。
为避免节外生枝,众人不敢将江归晚带走,便商量好了干脆将人在九宫日断了灵根,之后再送去别的地方。他们选了九宫日主殿前的广场当做刑场,在此地布好了阵法,一切就绪后让人将江归晚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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