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娘,这事我……做不了主。”季元兴一时间抗不住,推托道。
“哪谁能做主?”香姨娘一步不让的道。
“自然是由祖母的意思。”季元兴硬着头皮道,只盼着祖母可以快些过来,香姨娘是大伯的妾室,还真的不是他能管的,祖母管是最好的,既便不是祖母,母亲过来也行,必竟母亲是二房的嫡妻,也不是一个妾室能管的。
“大公子,我只是想见见伯爷最后一面,这过份吗?为什么大公子推三阻四,难不成,伯爷死的冤,所以大公子不愿意让我见上一面?”香姨娘咄咄逼人的道,抹了一把眼泪,怒气冲冲。
“这三年来,我一心在佛堂为伯爷祈福,想着伯爷和太子妃、三小姐都平平安安的,没想到眼下不但都出了事,我还不能见到伯爷最后一面了,大房现在都没了,所有的都是二房的了,难不成,现在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看吗?”
香姨娘越说越愤怒,目光悲怆中带着几分绝望,灵堂外面又有人来拜祭,听到里面闹了起来,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灵堂大门敞开,既便是远了点,也看得清灵堂里几个人的动静,更听得清香姨娘愤怒之言,一时间上来拜祭的人面面相窥起来。
这仿佛是推开了一扇暂新的大门,把大家的思路往一个从来没有去往的方向想过去,直接事情的目地性……
可这也太可怕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子嗣?季二公子不错
细想起来,也的确是的,凌安伯府大房全没了,包括那位才嫁入东宫的太子妃娘娘,以及好生生的就在府里出了事的年少的季三小姐,甚至于还有这位在沙场上能让敌人战栗的季大将军。
这真的是偶然吗?
怎么看所有的好处都给了季府的二房。
太子妃没了,但太子侧妃的季大小姐还在东宫,说不定以后还可能成为太子妃,这天大的好处,别人没占到,季府的二房占到了。
季大将军出事了,凌安伯的爵位必在会落到二房,大房已经没人了,这又是一宗天大的好处,本来这爵位其实也不一定会落在二房的吧?
必竟季大将军的年纪也不是很大,若是愿意再继娶一位妻室,也有可能会生下子嗣,再不济,还可以在族中过继一位,而眼下却是明明白白的落到了季府的二房手里。
所有的好处都让凌安伯府的二房占了,难不成真的是死的蹊跷?
是季府的二房害了季大将军?
这么一想也是很有可能的,必竟从因果上来说,二房占尽好处。
甚至有人在想是不是季大小姐,眼下这位侧妃谋害了东宫太子妃,趁着太子妃病重,她去侍候的时候下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太子妃的汤药,可能都是经过她手的。
太子妃一倒,再对病着的季大将军下手,这事就简单多了,如果这事是真的,恐怕不但季大将军死的不明不白,太子妃也死的极冤!
几个拜祭的人面面相窥,惊的面无人色,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背心处冒冷气,浑身战栗了紧张起来。
他们倒是没敢把事情往太子裴洛安身上想,一方面是裴洛安在人前对季寒月一向情深似海,由来已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裴洛安和凌安伯季永明没什么直接的厉害关系,怎么也不可能扯到他身上去。
“香姨娘你胡说什么,大伯已经入了棺椁,又是他临终前自己说的,他向来威武见人,病了这么久,不愿意以让人看到这么一副面容,只让亲骨肉见了最后一面,大伯的另两位妾室,也是没见的。”
季永兴被香姨娘的凌厉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
“不让大房的任何一个人看?二房是心虚吗?若今天一直不让我看,我就去府衙告季府二房,谋夺大房家产,害死伯爷,既便是拼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香姨娘大声道,眼中一片绝然,“如果最后是我错了,我就撞死在伯爷的灵前,以告慰伯爷在天之灵。”
香姨娘其实是早存有死志的,就在伯夫人死了之时,府里众人千夫所指,都说她误了伯夫人,那个时候二小姐一心劝慰,才让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而后甘愿受罚,去了佛堂,之后二小姐又想劝她出佛堂,只是为了府里的安宁和大房两位小姐的名声,香姨娘才依旧守在佛堂。
只待大房的人都嫁出去,她也没什么好守的了,到时候青灯古佛,或是跟着夫人再去,都不是什么事。
曲莫影的柳眉皱了皱,她也听出香姨娘话里的死意,轻轻的咬了咬唇角,这不是她的本意,目光下意识的扫了扫,却正对上一双偷偷看自己的眼睛。
现在满灵堂的人都在看香姨娘,居然还有人在看自己。
水眸对上,是季元海的眼睛,哭的眼睛红肿的孩子看起来极可怜,但眼下双膝跪着,腰板挺的笔直,目光不闪不避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审视和狐疑,还有一些暗沉。
很小的一个男孩子,在这满灵堂的白色中看起来极可怜,但也唯有他看起来更象是在守孝的样子,比起季永兴,只在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孝服,里面依稀可以看出淡颜色的绸缎衣裳,季元海的内衬也是白色的粗布衣裳。
这孩子是真心对爹爹的。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
这孩子不错……
几个想法突然蜂拥到脑海中,之前有些无措的想法突然有了新的方向,她不能让香姨娘出事,之前也有其他想法,但现在却有更好的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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