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个机会跟林淮风说清楚,把婚约一事推掉。
她不想林淮风因为焚心誓,而违背心愿来娶她。
她来这里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疗伤,等到时机成熟了,自然会想办法离开的。
正低头往回走,忽然被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她循声望去,目光落在林淮风的屋前,里头传出女子的声音,没多久一名红衣女子被赶了出来,抹了把眼泪,抬眸时正好看到了阮轻——
女人目光一顿,双手紧紧攥住手帕,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阮轻,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阮轻知道,她就是岛主的女儿江琦荷,与林淮风算是有青梅竹马的缘分。
如今自己成了林淮风的未婚妻,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心里当然不忿。
阮轻对着那双恨毒了她的眼,也不避开,扬唇笑了下,神情自若,扭过头去,回屋歇息。
靳十四像鬼魅一样,在这岛上消失了。
一连数日,林淮风的人也没查到他的消息,早已失去了耐心。
反倒是林琼叶,对那夜的剑客念念不忘,这次她也不怕岛主的儿子来缠他了,还想着在南星岛多留几日,一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和那剑客再遇。
“你既然想留,那你就留下来吧,”林淮风说,“轻儿还要回去疗伤,我带她先走了。”
阮轻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她现在需要每隔三日让双双帮她清理浊气,算日子也该回蓬莱阁了。
她卷起一张地图,接话说:“我已记住这片海域的航线了,让我一个人回去也可以的。”
林琼叶双目一亮,忍不住赞叹道:“阮轻姐姐,你记性未免太好了吧!”
林淮风神色微动,注视着她说:“还是我送你一道回去吧。”
阮轻淡淡地说:“无妨,你不是还在审问郭丛渊几人吗?再留几天也行。”
林淮风抿着唇不说话,点了下头。
待阮轻离开时,林琼叶忍不住说:“小叔叔,我看她对你挺冷淡的,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林淮风倚在窗口,看着阮轻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费心费力找到她,可终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林琼叶眸光沉下去,轻轻地说,“这样骗人骗己,有什么意义呢?”
“我待她好,她自然感激我,”良久的沉默后,林淮风终于开了口,“若再不识趣,我先冷落她几日,毕竟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依靠,便是我了。”
阮轻来时一身黑衣,去时也是一身黑衣,身上只带了一柄剑,旁边跟着阿晋,登了船,一会想着靳十四的事,一会想着那不靠谱的婚约。
船只还没驶出,林淮风便出现在码头,身后还跟着江琦荷。
阮轻有些奇怪,不知道林淮风这是要跟她一起走,还是带人来送她?
若是送她,为何带着江琦荷?
林淮风神情自若,拿了一罐药递到阮轻面前,“这是治晕船的药,你先服下。”
阮轻揭开盖子服了一粒,入口是一股好闻的橘子气息,酸酸甜甜的,像林淮风平日里喜欢穿的颜色,温暖、明亮,令人神清气爽,她答谢说:“多谢公子为我费心了。”
林淮风嘴角笑容敛住,不悦说:“说了多少次,唤我淮风。”
阮轻“嗯”了声,“总是忘,下次记住了。”
他身后,江琦荷主动上前,盈盈笑着说:“好了,阮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只能送你到这了。”
阮轻淡淡点了下头,有些弄不明白林淮风的意思了。
但她想,这样也好,若林淮风对她无意,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提出解除婚约的事了。
第15章 “我是刺客,能回报你的……
阮轻带着阿晋等人回蓬莱阁,不远处的眺望台上,一个人影正注视着她。
阮轻抬眸看去,那人影正扭过头,凌乱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手里拿着一把剑,与一旁衣着整齐的林家弟子形成鲜明对比。
注意到阮轻的目光,阿晋解释道:“那是二少爷,有点疯疯癫癫的,夫人别理会他。”
阮轻收回视线,语气有些沉重,“十年前魔族入侵,听说就是他开了海底结界。”
“自那之后,二少爷就疯了,”阿晋叹息着说,“起初他谁都不认,见人就杀,老阁主费了好大得劲才将他捆起来,将他关着……那段时间,二少爷成日嚎叫,像野兽一样,也就只有少主去看他的时候,他才冷静下来。”
“少主和二少爷的感情自然不一般,二少爷疯了之后,少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阮轻好奇道:“那琼叶的爹呢?”
“那是大少爷,”阿晋垂丧着说,“早就发了疯,十几年前跳了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哎……”
阮轻惆怅着说:“蓬莱阁的当家,承受的自然比寻常人要重。”
阿晋眼睛发亮,看着她说:“夫人,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常人知道林家的人都是疯子,殊不知林家这数百年来,为整个修真界都付出了什么。”
阮轻点点头,又看了眼瞭望台上那道落寞的身影,“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天,二少爷不再乱喊乱叫了,少主偷偷放了他,他便换了个人似的,拿着剑上了瞭望台,自此,再也没离开瞭望台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