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陌生,但她不排斥。
这认知让她吓一跳。
一定是因发高热,将她脑子给烧懵了,才做这样的梦!
对着一个对自己豪取抢夺的人,她怎么会生了这样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唇口到现在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龙涎香。
想着,她的脸又一阵一阵发热。
一旁的清月将妘娇的神态全都看在了眼里,以为她还在因玉梨的话而难受,几次欲言又止,鉴于妘娇还未退热,如今又天色已晚,她便也没再吭声,静默地给妘娇擦拭身子。
宣王的药确实有奇效,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妘娇就出了一身虚汗,热度终于降了下来。
清月终于松了一口气,见到妘娇精神好转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问,“姑娘,您是因为玉梨的话,才气病的么?”
“什么?”妘娇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怎么会?”
难听的话,她听过不少,只是,玉梨的话更刺耳一些,但还不至于因为一两句不堪入耳的话便病倒。
她是身子骨不大好,若是心神不安休息不好,便会容易生病。
倒是玉梨提到的家乡风味,勾起了她心头最遗憾的事。
想起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家人,一时心绪低落,才又病倒了。
“清月,你家乡哪里的?”她看向了这个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侍女,问道。
清月摇摇头,“奴婢五岁便被家人卖给了牙婆子,那时还不大记事,记不清家乡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了。”
闻言,妘娇感同身受,轻轻拍了拍清月正在给她擦拭身子的手,表示安慰。
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见妘娇没再说话,清月只顾伺候着她,也没有说话。
静默间,妘娇出神地望着门帘旁的星月纹鬆漆花几上的兰花盆栽,许久,才喃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亲人。”
“姑娘可以让王爷替您寻亲呀……”清月用丝帕轻轻给她擦了擦拭额头上的虚汗。
妘娇顿时将眼神收了回来,转向清月,若有所思,傅瑢璋肯替她寻亲吗?
“奴婢还从未见过王爷如此紧张过一个姑娘,您昏睡的时候,都是王爷亲手给您冷敷散热的……”
闻言,妘娇怔住了,“真的吗?”
那不是梦,而是确实是傅瑢璋照顾的她?
清月不知道妘娇迷糊中有感知到傅瑢璋悉心照顾,继续道:“真的,您这荣宠,在摄政王府后宅里,是头一份!姑娘不如趁势,让王爷给您寻亲,依着王爷对你的宠爱,不是难事。”
宠爱?傅瑢璋对她只是对玩物的喜爱罢了。
他想要她。
赤|裸|裸的。
她心里很清楚。
他并不会顾及她意愿,轮不到她说“不”。
之所以惶惶不安,是因为不知道那一日傅瑢璋会强行要了她,也是因为不想平白做了别人的玩物。
好在,最近傅瑢璋似乎很忙,只将她放在了府内,极少出现在她面前。
这让她很庆幸,也让她松了大大一口气。
恨不得傅瑢璋彻底忘了她这么一个人。
没想到,自己病了,他就来了。
难道他真能帮她?
想起傅瑢璋炽热而震慑心神的眼神,她猛地摇摇头。
让她自己送上门去,她做不到。
还是离他远点吧。
亲人,就靠她自己去寻吧。
想着,她缓缓躺了下来。她赶紧将身子骨养好才是正道。
清月见她睡下,给她掖了掖被角,便将房内的烛火灭掉,只留一两盏照夜。
另一厢的袁离带了人去了后院最偏僻的小院,那一帮侍妾全都住在了那里。
一进院落,就见到一众侍妾围着玉梨,有人还讨好地给她递了杯热茶,听到她那过分娇嗲的嗓音传来,“那寡妇就是个狐媚子,勾搭了王爷,偏偏又故作清高,本夫人费尽心思弄的吃食,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有人见到了袁离带着人进来,却没有提醒玉梨,反而阴阳怪气地道:“玉梨姑娘,你这一声夫人,是从何而来啊?”
玉梨瞪了瞪那侍妾一眼,怒极而笑,“我好歹还伺候过王爷,你呢?王爷怕是连你长的几只眼睛,几张嘴巴都不知道!”
“哦?你给咱家说说,你伺候过王爷什么了?”袁离唇角扬着嗤讽的笑,冷冷地盯着玉梨。
“你这贱婢,就是这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谁给你的胆子?!”
袁离喝了一声,尖细的嗓音拉高了起来,回响在不甚明亮的院落里,带着莫名的阴森之感。
不仅仅是玉梨,就连其他侍妾也吓得跪了一地。
其中,玉梨最是心惊胆战,平日她再怎么自恃高人一等,也只敢在这一帮侍妾跟前得瑟,哪里敢在袁离面前招摇。
袁离是什么人?那可是摄政王跟前随侍的红人,那晚她别说伺候摄政王,她根本没见到他的人,只见到衣摆。
如今这样的谎言,被袁离当面捅开,玉梨顿时觉得有些难堪,讨好似的,对着袁离娇娇一笑,“原来是袁公公大驾光临,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来——”袁离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玉梨,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扒、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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