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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枳实:“……”
    这是亲爷爷没错了!
    老爷子摩挲两下手杖,上面原本刻着一圈细小的花纹,经年累月,如今已经变得无比顺滑。
    他这几年就换过两根手杖。上一根是他生日,傅枳实送的。后面打孙子给打断了。这一根也是傅枳实送的。
    这小子不愿认错,却以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找台阶下。
    其实哪里是不让他去教书。只是怕他以这样的方式逃避家族的使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一旦开了这个头,他就不会再回来了。
    爱之深,责之切,无非就是不想他走弯路罢了。
    老人看着长孙,难得语重心长地说:“枳实,你要清楚愧疚和爱是两码事。”
    那年在檀香岛第一次见到那孩子他就认出她了。那孩子和她父亲长得很像。英雄的后代,故人之女,这里面有几分爱,又有几分愧疚,真的很难不让人心生怀疑。
    傅枳实耸了耸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爷爷您大可放心,我分得清。”
    言至于此,无需多言。
    “滚吧,我要去睡了。”老爷子起身出了书房。
    傅枳实静静注视着那个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在想爷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老了?
    ——
    从老宅出来,傅枳实一个人坐在车里坐了许久。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一轮圆月躲在云层后面,犹如怀抱琵琶的美女,半遮面,时隐时现。
    万籁俱寂,他的一颗心更是沉静无比。
    脑海中慢慢浮出初羡那姑娘的脸,他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
    世间情动,不过一眼,不过一个人。
    原以为只是一个隔了好几届的师妹,没想到这是要参与他余生的人。
    ***
    仁和堂的工作敲定以后,初羡第一时间告诉了母亲。不过她没说是仁和堂,只说是一家小医馆。
    这事儿若是搁在以前,赵女士自然刨根究底,东问西问。可现在她顾不得管女儿了。因为她的婆婆,也就是贺景锋的母亲中风住院了。她不得不前去医院照顾。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忙得团团转,成天不着家。
    当初赵兰英跟贺景锋结婚时,贺家老太太就是极力反对的一个。老太太总认为赵兰英搭上自己儿子是别有用心。但奈何贺景锋坚持,这婚才结了。
    婚后赵兰英懂得笼络人心,通过各种方式将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开开心心的。婆媳俩的关系居然神奇地变好了。
    如今老太太住院,赵兰英立马就丢下家里的一双儿女去医院贴身照顾老太太去了。
    母亲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初羡反而松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母亲似乎不愿意让她和傅枳实走得太近。所以工作的事儿她也就没有细说。她打算等她在仁和堂稳定下来再告诉母亲。
    第二个周一初羡正式入职仁和堂。
    第一天上班,初羡好好捯饬了一番,换了身新衣裳——浅紫色毛衣搭配白色蛋糕裙,外面套一件烟灰色的轻薄大衣,小皮鞋澄亮,一双毛茸茸的长袜露出一小截,可爱又俏皮。
    新工作新气象,她希望这身新衣服能给她带来好运。
    从三楼下来,贺景锋和贺明谈正在餐厅吃早餐。
    初羡微微一笑,主动打招呼:“贺叔叔,阿谈早上好。”
    贺明谈一见到她便惊艳道:“姐,你今天真漂亮!”
    初羡捏捏弟弟的小脸,“阿谈你嘴真甜!”
    贺景锋放下手头的报纸,冲初羡和蔼一笑,“我们家羡羡第一天工作要加油哦!等会儿让老丁送你去医院。”
    贺景锋每次都说“我们家羡羡”,好像从心底里把初羡当成贺家的一份子。
    可初羡每次都觉得自己是外人,如今住在贺家不过是寄人篱下。为此她总是忍不住感到愧疚,觉得自己是白眼狼。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对贺家很难生出归属感,即便贺家人对她非常好。就连贺家那个严厉的老太太都对她和和气气的。她想可能是她从小就和父亲奶奶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吧。
    怕被家里人发现她入职仁和堂,初羡忙摆手拒绝:“不用了贺叔叔,我坐地铁过去很快的,就两站路。”
    贺景锋猜测初羡可能怕被别人说闲话,毕竟一个刚工作的新人坐迈巴赫去上班,难免会让人觉得这是富二代过来享受生活的。
    想到这里他便不再坚持,只叮嘱一句:“那羡羡你上下班注意安全。”
    初羡点点头,“我会的贺叔叔。”
    在家里囫囵吃完早餐,初羡就走路去了地铁站。
    上班高峰,地铁拥挤。
    两站路,她没站一会儿就下车了。
    出了地铁口,步行五百米到仁和堂。
    在医院门口碰到傅枳实。这人摇下车窗喊她名字。
    初羡脚步一顿,忙说:“师兄早!”
    傅枳实细细扫一眼初羡的装束,发觉小师妹今天非常漂亮。
    目光下移落在她的白裙子上,长及小腿肚的蛋糕裙,一层盖一层,蓬松飘逸。好看是好看,只是那布料看一眼就非常薄。
    穿得这么清凉不怕冷么?
    他不免皱眉,“这么冷的天还穿裙子?”
    初羡闻言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裙摆,嗓音清脆甜美,“师兄不知道有光腿神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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