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他特意在门口等着,就是想提前告诉自己,要讲价呀。
林真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
刘千见林真三人过来,连忙起身迎接,“林掌柜,你家弟弟太犟了,我让他坐着等,非不干,一定要出去等,哎,你们一家人的感情啊,可真让人羡慕。”
林真见他好像生怕自己怪罪似的把自己撇干净,顺便还拍了个让他们都舒服的马屁,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对方不解释,自己也不至于认为他亏待了程星,不至于,真不至于。
刘千知道林真的性格不喜欢磨叽,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就直接进入正题,“林掌柜,令弟说您打算买几个护卫看家护院,我都把人给您找好了,只不过这地方狭窄,还得请您移步。”
短短一个月,刘千对林真的态度一变再变。
最开始就是看小辈似的,后来就算林真从他这租了房子这态度也没改变,直到中州百货营业日进斗金,他这才把林真当做平辈对待,可没想到后来这个女子竟然和太守等几位大人处好了关系,还和太守的妹妹做了手帕交,让李小姐见天的往店里跑。
他这才发现,每当他以为林真已经很不简单之后,这人就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这人还能更不简单,绝对不能把她当做寻常女子看待。
牙行后面是个大院子,里面住着签了卖身契的人,牙行不白养人,居住条件自然很差,大通铺,一屋里能住二十人,吃的也只能保证饿不死。
就是杨册刘茵他们当初都是面黄肌瘦的,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天这才有点人样。
而此时林真面前站的都是身高七尺的汉子,硬是给饿的好像痨病鬼似的。
就这样不用程星说她也是要讲价的,这些人不好好调养几天都没法带出门,生怕半路晕过去。
“这些都是青壮的汉子,你别看这样,身体都是健康的。”刘千见林真眉头一皱,连忙解释。
“刘二叔,给介绍一下吧。”见他们就这么站在日头下面,林真有些不忍心的催促。
“青壮的汉子起价就是一万,都是二十岁往上没超过三十的,早就过了最能吃的年纪,人也成型了,这些人有的是做过佃农的,有把子力气,会种地,就是一万,做过护院的,手上有点功夫的要高一些,一万五,会驾车的加两千,会骑马的加两千,会弓箭的要加三千。”
林真算了一下,全套的一个人就要两万二,这个价倒是比她想的便宜多了。
只不过出门,光带着人也不行,还得买马,买车,准备路上用的,这都需要花钱,还得留一些应急。
“刘二叔,会骑射驾车手上有功夫的,帮我挑十人。”
林真把决定权交给刘千。
权限大了,刘千反而不敢大意,这些人的本事他都心里有数,既然要十人,那自然优中选优,有过案底在主顾家小偷小摸偷懒耍滑的都要筛出去,受过外伤,日后可能会有问题的也筛出去。
刘千把自己挑出来的十人叫出来,“孙坦,游旷,李非……你们十人站出来。”
“巧了,这十人都是在大户人家里做过部曲的,后来主家家道中落,就把人送了回来,都是训练好的,还懂规矩。”
顺带还给林真介绍了一下因果。
原来他们都是当地一个姓盛的珠商家的私兵,日常就是看家护院,跟主人出门去外地巡视店铺。
但是今年效益不好,很多店铺都开不下去了接连关门,再加上那位珠商良心不好,逼迫手下的珠农拼命采珠,死了好几口人,被家人闹起来告到官府,光赔的钱就弄得差点倾家荡产。
林真也没想到竟然是盛家出来的。
这盛家的事她还真知道,甚至有不少来中州百货采购淡水珍珠的人原本都是盛家的客户。
“他们中还有两个人曾经做过小队长,按理说不是一样的价,只不过看林掌柜一口气要这么多,我也给你便宜点,都按照一口价走。”
刘千为了维护林真这个大客户,没等对方开口,直接先压了价,林真仔细看了看,这十个人确实是综合条件都强过其他几位的。
而且被指出来的两个曾经做过小队长的孙坦和游旷,看着也是目光清正,身板笔直,就算饿的面黄肌瘦,也能看出来精气神不一样。
林真对此很满意,当即就交了钱,跟每个人都重新签了卖身契。
“对了,他们的税怎么交啊,男子过了三十不婚的是不是还要多交的。”
听到林真这个疑问,刘千笑了,“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像他们这种签了活契的,在契约期内都不算良民,当然也不算贱民,只有良民才需要交税。”
这么一讲就懂了,怪不得先前买杨册他们的时候,说王达和刘茵是因为家里办不起婚事才卖身的,感情还有这回事。
确实,双倍的人头税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寻常家里只有几亩田的农民来说,就是很大一笔钱了。
办婚事要钱,不办婚事要加税,除了卖身哪还有活路啊。
心里唏嘘了一下,林真就抛在脑后了。
不过既然出来一趟,林真就准备把能办的事全办了。
让程星刘楠带着五个人先回去,她则带着孙坦和游旷直接去了车行。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走,光有一辆马车自然是不够的,草料行礼哪样不需要占空间啊,而且每人也至少要乘一匹马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