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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秋果断跳过这个话题:“这花你养得真好。”
    卫如流用了她刚刚说的吃人肉那一点:“随便养养。可能是因为用了人血来浇灌,所以它才长得好。”
    慕秋被他逗得一笑,自从来到卫府后一直压在她心头的沉闷被轻轻拨去。
    下人送来了冰镇过的糖水,慕秋用汤匙喝了两口糖水,就听到卫如流问她:“你刚刚往书房走过来时在想些什么?我见你一直在皱眉。”
    君子兰迎风摇曳,夏日微光从屋外倾斜照在君子兰上,它的影子被拉得格外细长,恰好覆着慕秋放在桌面的左手上。
    君子谦谦,温而不傲。她特意送这盆花给他,不就代表着她是认可他的品性吗。
    慕秋下定决心:“我觉得你府邸里的布局很眼熟。”
    卫如流眉梢微挑:“眼熟?”
    这值得她皱眉头吗。
    因为要符合城中规划和主流审美,京城中绝大多数宅子的布局都是相似的,只在些许细微处有改动,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眼熟?
    “眼熟。”慕秋仰着脸与卫如流对视,眼神坚定,“我以前做梦,去过一个和这座府邸差不多的地方。”
    那场仿佛身临其境的预知梦,是她埋藏在心底的最大秘密,哪怕是和家里人,慕秋也只是透露了些许口风。
    如今她这副表现,仿佛真是煞有其事,卫如流窥出些许端倪,他没有把她的话当做笑话,也许连慕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她说正事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摩挲指骨。
    卫如流思索道:“那是噩梦?”
    “应该算是。”
    卫如流觉得她这句话有意思极了:“为什么说是应该?”
    “因为那场梦很离奇。”
    “与我说说看?”
    慕秋总结那场梦的大概内容,严肃道:“梦里慕家被满门抄斩,我为了给家人报仇,把那个害了慕家的穷凶极恶之徒杀了。”
    卫如流突然轻咳一声,插了句题外话:“我记得你说过,你杀过一个穷凶极恶之人。”
    慕秋咬了咬牙:“梦中杀人不也是杀人?”
    卫如流强忍着笑,表情看上去比慕秋还端凝认真:“说得也是,每个人都有些怪癖,好梦中杀人在这些怪癖里也不算离谱。”
    慕秋恼羞成怒,隔着桌子踹了踹他,示意他赶紧适可而止。
    她踹得并不重,再加上卫如流是习武之人,筋骨强壮,她的力度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猫在抬爪恼他,卫如流这下没忍住,笑了一声。
    在她又要踹他前,卫如流掩饰性地咳了两声:“我们继续说正事。”
    慕秋暗暗瞪他两眼,这才继续道:“那个穷凶极恶之徒好像是故意死在我手里的。”
    卫如流问:“为什么?梦里可提到了他杀慕家的原因?”
    他完全没想过慕秋话中反复提到的那个穷凶极恶之徒会是自己,在卫如流最极端的设想中,也绝不会出现屠杀慕家这样的字眼。
    他没有理由,也绝不会屠杀慕家。
    慕秋一直在注视着卫如流,听到他的问题,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卫如流垂下眼,搭在桌案的食指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一时间没有说话。
    屋外回风朗日,流云卷舒,慕秋坐得累了,支着下颚继续打量卫如流。他方才的反应没有一丝敷衍,没有把她的梦境当做玩笑。
    “那个梦给我的感觉很真实,仿佛我看到的每样东西都是真实的。当然,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也有。”慕秋声音空灵,卫如流不自觉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梦里杀人很轻松,刀轻轻一捅就进去了。”
    卫如流问:“你认识你杀的那个人吗?”
    慕秋缄默不语。他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卫如流意识到不对劲:“是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吗?”
    慕秋握住自己的手,又松开,反复几次,她终于轻轻开口:“梦里那个穷凶极恶之徒是——”
    “哎,热死了热死了!”
    简言之大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他手里拎着一个木桶,袖子微微卷起来,金色的衣摆处溅了些已经干硬的泥渍,神情兴奋,显然是有不小的收获。
    “卫如流,慕秋,你们在哪儿呢,快出来看看,小爷我钓到了好几条鱼。”
    郁墨跟在简言之后面,一直用手扇着风,显然也热得够呛。
    他们的到来打断了慕秋的话音。
    慕秋抿了抿唇。
    卫如流坐在椅子上没动,等着她继续说,然而慕秋迟迟没有开口,卫如流只好追问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慕秋苦笑。
    她刚刚做足心理准备要和卫如流摊牌,可是被简言之一打断,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都消散了。
    再说了,现在简言之和郁墨过来了,有些事情就不方便继续说下去了。
    慕秋转开了话题:“那只是一个梦罢了,其实我已经在怀疑那场梦的真实性了,你把它当做笑话来看待就好。”
    卫如流心下轻叹口气,她从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她会把这场梦记了这么久,就说明这场梦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他在外行走江湖多年,见到的奇异之事并不少。
    突然,卫如流脑海里灵光一闪,他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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