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珊珊办事干净利落,一扬手就两位风暴中心的人物带走。
小插曲结束,考室又恢复了平静。
走廊上,江宴双手抄在裤兜里。
余夏慢吞吞跟在后面,望着江宴背影蹙了蹙眉,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掉桌子下脏兮兮的纸巾,他捡起来做什么?
难不成见是答案,顺带捡漏?
“余夏,你这个答案……”沈珊珊边走边看余夏的试卷,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愈发古怪。
作为十六班班长,给同窗改语文数学作业频繁,登记成绩册几乎一月一次。
班上每人的学习水平,她一清二楚,摸得透透的。
然而余夏这张试卷,错误点少,阅读题得分点明显。
而江宴那张试卷,选择题相同,文字叙述题又与余夏不同,可采分点很强。
不算高分试卷,也算较高分试卷。
沈珊珊不爱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同窗,凡事讲究证据,于是她停下脚步等了下余夏问:“余夏,你最近生病请假,是不是挑灯复习了?”
不然,怎么解释学渣成绩突然提升这么多?
要是余夏作弊,她又抄谁?
江宴耳朵竖了起来,调整了脚步转到女生后面。
对于成绩变异,余夏早想好了措辞应道:“对,最近打算报个补习班。”
“我看好你!”沈珊珊拍了拍余夏的肩膀:“加油。”
学霸对学渣的善意,除了“加油”,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余夏笑笑,“谢谢。”
沈珊珊领着两人到了办公室,紧接着将班主任给找来,路上简略的描述了基本情况。
班主任一路人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江宴是班上最难对付的人,听话和乖觉跟他沾不上边,耍横倒是一流,常常能将她气得七窍生烟,可又束手无策。
请家长,又是江家管家前来。
言笑晏晏听她一阵数落,隔天江宴继续将学校当游乐场,全然不服管教。
跨进办公室,赵洲舟绷着脸,扫了眼靠墙站着的余夏,见江宴单脚微微一曲踏在墙上,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率先问余夏:“余夏,为什么作弊?”
先挑拣软的,江宴那*种软硬不吃的,三言两语都能将人气吐血。
“老师,你可以开考室的摄像头,我没有作弊。”余夏诚恳道。
为作弊一事进办公室,于余夏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当江宴跟班时,江宴就让她给他传答案。
按理说要挑协助作弊对象,也该找余秋秋,可坏就坏在,余夏坐在江宴身后。
方便。
余夏的成绩在挑灯夜战下逐步提高,江宴的成绩也随之往上爬。
常言道:夜路走多了,总要翻船。
高二期末模拟数学考试,被监考老师逮住,两人双双进了办公室。
那回,江宴褪掉了玩世不恭,褪掉了吊儿郎当,与她并肩站在办公室,听完了赵洲舟的喋喋不休与训诫。
那是不暴躁,不发火,不耍横的少年。
可依旧桀骜,少年将试卷递给班主任,指尖“扣扣扣”指着试卷文字,蹙眉道:老赵,我没抄。
然后,赵洲舟看着两张试卷愣住了。
数学解题手法多,然而相同的试题,江宴的解题方法更为精妙准确,与余夏有不少截然不同之处。
那是余夏第一次看江宴的试卷,充斥着被人捉弄的感觉,心底五味杂陈。
被胁迫传答案时的难受,在作案时的忐忑不安,以及……被欺骗。
那时候,她才发现,江宴上课睡觉少了许多,狐朋狗友来找他的频率也少了,白蓝相间的校服上没了打架留下的污迹,变得干净整洁,校服纽扣也扣好了。
就像,斯文干净的程斯年那样。
所有人都知道江宴在高二下学期成绩越来越好,唯有她以为少年原地踏步。
从来,江宴都没有抄过她的答案。
只有她,被江宴耍得团团转。
“摄像头坏的。”班主任肃容,“而且,你这张试卷,150分总分,你至少都拿了100多分,余夏你以前经常不及格啊……”
这话,是怀疑余夏还有作案手法。
沈珊珊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
这怀疑合情合理,实在让人找不出错处。
“赵老师,”余夏皱了下眉。
“这件事情,我想还是你们的家长来解决得好。”班主任明显不信,俨然觉得事情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譬如说:道德。
作弊,就像是在竞技场上破坏规则,扰乱考场,给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班风造成影响。
余夏五指紧握,咬着下唇,相当于判死刑的话让她有些烦躁起来。
又是请家长。
余向城来,然后再不分青红皂白扇她一耳光么?
这时,江宴朝班主任走去,率先开口,笃定道:“她没作弊,她不会干这种事。”
有一瞬间,余夏心潮像是划过几分热意。
那么坚定,丝毫未曾犹豫,好像理所当然的相信。
被那森冷又慵懒的眼神盯着,班主任脊梁有些毛毛的,像是被野狼给盯上了。
敢这么跟她横的也就江宴,偏偏她还横不过。
“余夏,不会作弊!”江宴重复了一次,目光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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