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塞拉就愈发觉得委屈,薄薄的雾气在眼眶里打转,别过头望着海天交接之处,游艇摇摇晃晃,咬着唇恨恨得想:早知道,就该把初吻给江宴。
“那个,”秦孑朝她挪了挪,朝她微垂的侧脸望去,见她心情阴郁,眼尾微微泛着薄红,活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似的,竟比余秋秋梨花带雨更让人容易生出呵护的心思,他矜持的干咳了一声道:“夏夏,刚才在水里……”
塞拉狠狠瞪了他,眼角不知怎的就止不住想流泪,硬生生做出一副嫌弃人的模样凶巴巴道:“人工呼吸不懂么?生物课老师没教过你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你还想因为人工呼吸对我负责,别搞得好像你是个处男似的,不就嘴对嘴渡个气你激动个什么!?”
啊啊啊啊,气死人了!
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而她身上穿着件白色雪纺衬衫,被海水浸泡后湿哒哒的贴着纤细的娇躯,曲线一览无遗。
“……”秦孑堪堪瞥了一眼只觉一股火气窜上天灵盖,吸了口气往别处望去。
好像,不是我激动啊。
好像,我确实有点激动。
“我是初吻我说什么了么?”塞拉咬着唇委屈得想把人被重新扔下游艇,眼角红红的,“别事儿别跟我说话!”
“夏夏……”秦孑挪了挪视线,见她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心疼极了。
这时候,是亲上去?还是抱上去?
“别跟我说话!”塞拉气得脸红脖子粗,厉声呵斥道。
亏死了。
怎么就是跟这混蛋呢。
一点也不美好。
秦孑踟蹰了片刻,为免被扇耳光选择了后者。
他伸手拥住她,心情从未像此刻这般愉悦,不顾她在怀里挣扎痛骂“混蛋”,将人拥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安抚道:“我也是初吻。”
这样,算公平了吧?!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塞拉浑身僵了僵,又意识到这姿势暧昧,眼见挣脱不了,猛然张嘴在他肩膀上死命咬了一口。
秦孑吃痛闷哼了声,趁着这当口塞拉将人推开豁然站起身来,抓过旁边的救生圈狠狠朝他砸了过去。
“去死吧!臭流氓!”塞拉不解气,狠狠踹了他一脚,转身就朝船舱走去。
秦孑望着她蹬蹬瞪进船舱的背影,揉了揉被砸疼的肚子,喃喃自语道:“没有掉下去,真好。”
在掉下海快窒息死亡那一瞬间,他曾执着的想要获得余夏的原谅,原谅他的犹豫踟蹰,原谅他的怀疑懦弱……
可是,他无数次去找她碰壁,总觉得原谅*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余夏总是那么执拗呢?
为什么,余夏总是那么冷漠将他推开?毕竟电影里一笑泯恩仇的故事多了去了,而他不过是没能及时救她,她明明好好的活着啊。
但是事情不是这样的,没有体会过死亡的根本不懂那种绝望与无助。
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脆弱易折,她又如何坦然去原谅将她推下海的他呢?如何去原谅身在局中却没及时将她带离那种死亡折磨的他呢?
他一直以为他需要得到余夏的原谅,却原来需要面对层层关隘的人是他,需要背负罪孽前行的人是他。
他想,就算她一生都不原谅他都没关系了。
他想,就算一生带着愧疚难过赎罪,也没关系了。
当塞拉走进船舱那一刻,周围的场景迅速退却,波光粼粼的海面和脚下的游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随之显露出来的是带有小花园的宅邸。
余家。
一只英短发出粘腻的猫叫声,踩着轻快脚步越过她朝不远处蹲下身笑容灿烂的少女。
余夏?!
准备来说,是少年时的余夏。
那只英短踩着哒哒哒的步子软乎乎的爪子踩在少女膝盖上,亲昵的蹭了蹭少女的脸,喉咙里发出粘腻的“喵呜”声,然后忽闪着琉璃般的湛蓝色瞳仁瞅着她,软绵绵叫了一声:“喵呜”
因着上次空间被撕裂,当再次变换时塞拉比上次镇定多了。
但猫叫声落入她耳朵时,塞拉浑身都僵硬了,怔怔的望着那只英短,连呼吸都忘了。
它说:夏夏,我的乖女儿又长高了啊。
第54章 54好凶
余夏在做梦。
一个漫长又温柔的梦。
梦见高二那年,她被一群女生围追堵截闯进音乐教室,蜷缩着身子躲在钢琴下,抬眸望见岁月静好的少年。他身上的白蓝校服穿的一丝不苟,又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唇角笑意浅淡疏离,温柔又神秘。
他说:啊,余夏啊,很特别的名字。
他说:夏天不是最繁荣的季节么?
一颗种子悄然落入她的心房,又因“程斯年”三个字而悄然在上面拍了厚重的土层。
学渣,和学神。
就像两条平行线,怎么看也不能交汇,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时,江宴听闻她被欺负,冲到那群女生班上砸了半个教室,双手插在裤兜里满脸桀骜不驯,他踩着一米高的讲台面色不善撂狠话:“动余夏就是动我,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在淮安动江宴的小跟班,相当于挑衅他的权威,他岂能容忍?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江宴被校长、年级主任、班主任、家长等各路人马挨个训诫,江父捐了两栋楼平息了这事儿,将人带回家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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