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闹事为首的女生咽不下被江宴威胁那口气,加上又被他言辞刻薄拒绝表白,于是索性趁人不在将气都撒在她头上。不是在余夏餐点里加料就是往她储物柜里扔老鼠,亦或是趁着她不注意将*她书包里的试卷给烧了,害的她被老师批评。
在更衣室时,那个女生趁她不留神将墨水泼在她身上,耸了耸肩无辜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余夏咬着唇瞪她,五指紧握成拳。
害怕遭到反噬,害怕成为众矢之的,害怕遭受更凶狠的报复,害怕浑身伤痕累累,害怕没有人理解……
可是,那一瞬间她想扭转这样的局面。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可以这样?
“你看着我做什么?”她唇角讥诮,抱着胸懒洋洋道:“就算我是故意的,你能……”
第一次泼人墨水,泼在了对方白皙漂亮的脸上,墨汁发丝缓缓朝白蓝校服上流淌,余夏甚至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当对方“啊”的尖叫出声她呼吸都凝滞了,手中是空空如也的墨汁瓶。
女生掀开被墨汁沾染的眼睫,短暂的震惊后,愤怒抬手朝她脸上扇来。
余夏眼疾手快揪住她的手,将人狠狠推开,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那女生跌倒在地上擦伤了膝盖,“撕”的吸着冷气,踉跄着爬起来指着她怒火中烧道:“你、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那日放学,尽管余夏提前请假回家,还是被那群女生堵在了小树林。
“给我扒!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出学校!怎么丢脸!”那女生面目狰狞。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余夏脚步缓缓朝后退,眼见对方一点点不善的朝她靠近,她索性掉头就朝教学楼跑,还没跑上几步就被人拽住了书包,揪住了头发断了前路,推搡下,她一屁股摔在地上。
书包被强悍的力道抢走扔在地上,紧接着几只手扯上她的校服,她四肢拼命挣扎,校服外套在拉扯下“刺啦”一声就破掉了几个洞,扯下校服后她们用打火机点燃扔在一边跟书包烧了起来。
校服衫被撤掉两颗纽扣,腰间的衣服不断被往上扯着,她被人钳制着手脚,腿胡乱蹬着地面,像是溺水的人快窒息了般。
“你们在做什么?”
不远处传来低沉冷冽的声音,触摸在身上的手指顿了下,女生们齐刷刷朝声源处望去,觑见来人时袖口上佩戴“学生会”字样撒了手。
余夏抬眼望见程斯年一步步走过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在将她凌迟一般,她拢了拢被撤掉纽扣无法扣上的衣衫站起身来,每个细胞都跳动着羞耻又难堪的因子,呼吸微微发颤。
——夏天不是最繁荣的季节么?
在他眼里,“繁荣”是个褒义词,是绚烂是灿然,是没有污浊的明亮。
那么一点美好的东西,都要被攫取扼杀。
眼泪“啪嗒”滚落掉在湿润的泥土里,她揪着衣衫望着一双帆布鞋出现在视野里,紧接着温热的外套将她包裹住。
“穿上。”头顶传来疏淡冷峻的声音。
外套上没异味,反而带着股浅淡的薰衣草味,她抬眼望向肩膀薄削的背影,喉哝肿胀得厉害。
像是温热的潮*水,流淌入心房,又烫又热。
“会长,我们就是在玩儿。”有女生笑眯眯道,丝毫没将程斯年放在眼里。
程斯年踩灭了书包上的火焰,没理会对方,掏出手机冷漠无情“咔咔咔”几声将在场的人全部拍摄,然后他捡起弥漫着烧焦味的书包。
“给我吧。”余夏五味交杂,朝前一走扯动右脚的伤口,“撕”的一声蹲下去。
程斯年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将人扶起来道:“受伤了?”
“……我没事。”余夏手指蜷了蜷。
“你拍照什么意思?!”为首的女生反应过来,顿时慌了:“程斯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以为你是学生会会长我们就会怕你!”
“那你急什么?”程斯年没什么表情,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冷凝得似雪山。
就好像,他本就该如此。
“我……”那女生还想说话。
程斯年打断了她,持着手机冷淡道:“如果你想像江宴那样把事情闹到校长面前,被送回家,我可以马上跟校长打电话。”
“程斯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生愤愤不平,不悦盯着余夏,闪烁着浓烈的警告意味道:“不信你问问她,我们就是跟她闹着玩儿。”
“你是么?”程斯年望向余夏,那双黑眸似深渊般。
余夏只觉那道威胁的视线要将她给戳穿几个窟窿,伴随着身上残留的疼痛感,潜藏的恐惧感加深,她眸光闪了下。
懦弱,和勇敢。
像是两条分岔路摆在她面前,每一条都像是无尽深渊,一脚踩空就要跌落下去。脑子里两个小人吵吵嚷嚷,你一拳我一拳打过来打过去。
懦弱说:只要你帮她圆谎,她说不定以后就放过你了。再说了,你这么大了还让别人掺和进你的事儿么?好丢脸啊!
勇敢说:你对江宴不反抗,对谁都不反抗,你是不是傻?!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她下次还是会欺负你!
程斯年微微蹙眉唤了她一声:“余夏。”
那声音仿似给她一点力量,将她从胶着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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