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终勇敢打败了懦弱,余夏瞪向那群女生,一字一顿道:“会长,她们在我饭菜里丢蟑螂,烧了我的书包,在我储物柜里放老鼠,还烧了我的试卷……”
因为害怕江宴,所以总伪装得懦弱无害,于是瞻前顾后,犹如惊弓之鸟,彻底将自己囚禁了起来。
伪装着伪装着,她几乎都快忘记曾经勇敢无畏,曾经肆意而为。
那女生瞳孔微睁,像是不敢置信般,又被细数罪行而羞愤。
“余夏!!”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教学楼里攒动着人声。
“还不快走。”程斯年薄唇轻启,声音透着凉意。
那女生恨恨的甩了甩袖子,不甘的带着一群人匆匆离开。
程斯年扶着她在旁边长椅坐下,蹲在她跟前低头温柔的解开了她右脚鞋带,低声道:“吓到你了吧。”
余夏意识到他要给她*脱鞋,慌乱抓住他的手,闻言愣怔了下,胸腔里的热水被烧得滚烫,温热的薄雾在眼眶里氤氲。
“……还好。”
好像,空荡荡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填上了一块。
“你知道,还好拆开是什么么?”程斯年抬眸望着她。
余夏眸光闪了下,胸口涨涨的:“……是不好。”
是不好。
是很不好。
一点都不好。
原来真的有人,能一眼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如果很辛苦,就休息一下。”他冲她轻笑了一下,“你还有很多时间。”
说着,他低头将她的鞋子脱掉,程斯年按了按她的脚踝问:“疼么?”
“疼。”余夏怔愣间,脚踝上传来疼痛,让她皱了皱小脸。
脚崴了。
程斯年扶着她去医务室处理了下,将她送上了私家车。
那群女生,再也没来找过她茬儿。倒是经常看到她们迟到被学生会逮住罚跑,期间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扫厕所两个月。
不久后,全校为了学生劳逸结合组织郊游。
有个登山项目,各班组织登顶,她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上山,期间江宴扔了一百块让她去山间小商店买饮料。
再出来时,班上人影子都不见了。
她循着踪迹跟上去,寻了半晌都没找到人,丛林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她绕着绕着就不知道位置在哪儿,呼喊了好半晌愣是没找到人,焦灼又着急下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走了不知多久,她欲折返下山等他们,脚下踩空跌下了山坡,一阵天旋地转,脑子撞上冷硬的树木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软绵绵的伏在宽肩上,身体微微摇晃,隐隐能嗅到那股浅淡的薰衣草气味。
“醒了?”程斯年踩着湿漉漉的枯枝败叶背着她朝前走,转头看她。
四目相对,温热的鼻息又瞬间的交缠,她微愕后朝后缩了缩脖子愣怔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一刻,她甚至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在树林里兜兜转转迷路,她以为大部队迟早会发现不对劲来找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呼喊声。
但是此刻,胸腔里温热的潮水蔓延开,将所有的烦躁不安驱逐。
原来,是有人来找她的。
“掉队,凑巧碰见你晕倒在地上。”他重新望着前面,担忧问:“感觉怎么样?”
掉队?
那么巧。
余夏没由来的失落,“哦”了一声后,咧嘴笑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掉队!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了。”余夏她挣了挣从他背上下来,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道:“我能行,走吧。”
程斯年抿唇看了看她,“走吧。”
因着走得不是大道,还没走几步草丛里就有东西窸窸窣窣迅速爬过。
余夏被吓了一跳三两步冲上去抓住程斯年的手臂,手指微颤,僵硬望着他道:“我……我不太好。”
要承认被吓到,好像显得太怂了。
啊啊啊啊,松开手啊余夏!你怂什么*啊!你们不太熟啊,你们一点也不熟啊。
那是蛇啊,刚才跑过去的是蛇啊!
“我走前面,”程斯年蹲下身捡了跟枯树枝,望着她笑了下道:“跟在我后面。”
余夏垂着头恨不得撕开条裂缝将自己塞进去,亦步亦趋跟着他。途中倒没再遇到蛇,几只癞蛤蟆在地面跳了几下,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缩在程斯年身后听从他指挥。
等出了丛林走上大道,她才狠狠松了口气。
“他们肯定还在登山,我们下山吃点东西吧。”余夏捏着几朵采的野花,扯了扯他的衣袖祈求道:“我一个人不敢。”
或许是共过患难,两人距离拉进了不少。
“走吧。”程斯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似乎觉得不妥当笑意凝了凝,抽回手朝前走道:“时间不多了。”
余夏呼吸窒了窒,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那温度惹得她脸颊上升腾起热气。
他,他刚才……是不是摸我头了?
下山途中,她时不时瞅瞅程斯年的背影,不时拿手背压一压脸颊上的温度,心脏砰砰跳着,振聋发聩。
她都害怕靠得他近了,会不会被听到。
那就糗了。
山下小镇熙熙攘攘,有杂耍,套圈,卖小吃,卖纪念品,专门跟猴子合影的,就连吹棉花糖的都有……余夏一瞧见街边卖棉花糖的老爷爷,兴高采烈拉着程斯年去,“两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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