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江宴是路过。
“眼睛没瞎嘛。”江宴吃完最后一根羊肉串,将竹签扔进就近的垃圾桶。
那懒洋洋的语气,活像是跟买菜大爷闲磕牙。
这赤裸裸的讥诮嘲讽瞬间把陆建给惹得炸毛了,低骂了声“艹”,冲上去一钢管就朝江宴身上砸了上去。
江宴抬手一把将他的钢管拽住,一脚朝他肚子上踹去。
那一下踹得陆建脑子一片空白,疼痛感蔓延的瞬间,接下来被江宴抬脚狠狠朝肩膀一压,那力道之狠厉让他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陆建抬头目眦欲裂,怒气冲天:“江宴!!”
江宴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脸,满脸冷酷,眼底泛着寒光。
几个拿着钢管的兄弟见状惊呼了声“陆哥”,齐刷刷冲上来要朝江宴脑子上砸。
江宴手中塑料袋朝他们脸上一扔,另一只手扯过陆建的钢管,一旋身躲开那些攻击朝墙上踩去,从墙上转身手中钢管狠狠砸在就近男生的背上……
这种打斗约莫持续了十分钟,“砰砰砰”钢铁撞击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
橘黄色昏暗的光线下,几个男生被揍得鼻青脸肿四仰八叉或躺或坐在地上,喘着气恐惧的望着提着钢管言笑晏晏的男人,眼见他一步步朝他们靠近,无力反抗的恐惧感在方才十分钟传遍四肢百骸,生出岑岑冷汗,竟不自觉的朝后退。
“江、江宴,我、我们都是同学,”之前幸灾乐祸的男生坐在地上仰着头,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磕磕绊绊道:“你、你……我、我们输了。”
像江宴这种家世,如果不是带头的是陆建,他们根本想都不敢想去招惹*他。
而且就算现在江宴把他们给卸了,赔钱了事,他们敢闹么?他们根本不敢,这么一想,背脊一阵阵发凉。
唯有这种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回惹了不好惹的人物。
与他们狼狈不堪不同,江宴除却身上的校服出现了点褶皱外,身上连伤口都没有,一如来时闲散。
他活动了下肩膀,浑然不理会他,朝他走了过去。
那男生瞪着眼睛,朝后又推了推,眼见人越来越近拿起了钢管下意识抬手去挡。
裤子在那瞬间被温热的液体侵湿,在他身下形成小小的水塘。
他,尿裤子了。
然后,迎接他的只是短暂的静默,和从耳边踩过的脚步声。
江宴像捡垃圾似的揪住躺在地上陆建的衣领硬生生拽了起来,将人往墙上一扔,眼底带着深刻的厌恶:“我本来这辈子都不想打架,但你非要逼我。”
夏夏,不喜欢他打架,不喜欢以暴制暴。
所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斯文一点,每次想动手都遏制住。
陆建浑身都疼,脑门冒着冷汗,摔在墙上眼看就要滑下去。
“你不就是这次赢了,”他咳了一声,勉励让自己直立着,在那种强悍的武力值下,要想赢简直是做梦,可却不能输了面儿,撂狠话瞪着江宴道:“下次,下次我会赢回来的!”
一挑八,还是个二年级的,说出去都丢脸。
“赢?”江宴嗤笑,手中钢管抵在他的胸膛上,眼底涌动着暗流,“我倒是忘了,我赢了,我现在就是老大了。”
陆建愣了下。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怎么,要赖账?”江宴声音低沉喑哑,此时此刻却像是地狱恶魔的低语,充满压迫感。
陆建咬着后槽牙,胸口那根钢管抵着胸口用力了三分,瞧见江宴眼底冷意,吸了口气:“老大。”
“不诚恳。”江宴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歪着头冷冰冰盯着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脸,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活像是,要做人体解剖实验似的。
“啊!老大!”陆建尖叫出声。
十指连心,那脚跺在他脚趾上,神经像是被啃噬一般痛苦。
“不诚恳。”江宴一手扯过他的右手手臂,狠狠一拉。
听说,这家伙之前在酒吧就差点把夏夏欺负了!
呵呵,活腻了!
“嗑擦”一声,陆建的手臂直接脱臼了,他满脸泛白,汗水浸了出来,抬头时再也没了那股狠劲儿,软绵绵望着江宴,只想求他放过他道:“老、老大……”
这个人,他是真的不该惹。
然后,他就见江宴薄唇轻启,低声评价道:“不、诚、恳。”
“以后你是我老大,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不会再找余夏和容诗语的茬儿了……”陆建在江宴要动手时硬生生把话挤出来,声音虚软。
“我想,你还是,不、够、诚、恳。”
魔音灌耳,陆建下一刻“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另一只手也脱臼了。
在这么“不诚恳”的交流了约莫十分*钟后,恐惧充满着陆建每一个细胞,求生欲爆棚说道:“以后你是我老大,余夏也是我老大,我以后不会再欺负学校任何一个女生,见到受欺负的女孩子要见义勇为,要跟所有受过我伤害的女孩子道歉赔偿……”
“如果你没有呢?”江宴撒手,从裤兜里抽出一条手绢擦了擦手指,似笑非笑问。
被松开那瞬间陆建只觉抵达了天堂,可眼瞧着那笑意,觉得瘆人极了,求生欲爆棚下恶毒诅咒道:“如果我没有说到做到,那就让我死全家,下辈子投胎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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