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勉强满意,转身欲出暗巷。
众人见他离开,狠狠松了口气。
“对了……”江宴又转身回来。
众人顿时心给提到了嗓子眼:还有完没完!?
江宴笑着伸手道:“刚才我那些烧烤一共一百二十八块。”
陆建刷白的脸哆嗦了下:“……我,我没带钱。”
江宴瞬间垮下了脸。
小时候穷惯了,是以一毛钱都不能掉!
“我、我这里有。”倒在地上的兄弟吓得够呛,哆哆嗦嗦摸了摸钱,借着光线抖抖索索凑够递给江宴,都快给吓得哭出来了。
江宴有些嫌弃皱巴巴的几张纸币,收下后这才朝巷子外走。
待人消失,箱子里几个人安心下来才播了120,折腾到医院疗伤都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爹一接到电话就赶来医院,瞅着他那模样眉头皱成川字,听着陆建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将“江宴带人将他们给揍了”说的有鼻子有眼。
“哦。”陆爹挑眉。
“医生,我是不是废了?”陆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问医生。
在来的路上,他思前想后,觉得拿着病历能告江宴个故意伤害罪。
这级别,怎么也算个重伤!
送江宴进监狱!必须的!
“哦,”女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冷淡道:“轻微伤,没废。”
“轻、轻微?”陆建抽了抽嘴角。
怎么可能!?
江宴下手……明明那么狠,每一下都疼到极致。
陆爹扫了眼病房里其他躺着的人,又追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哦,都是轻微伤。”女医生应声道。
“爸,你看你儿子,在外面都被人给欺负了!”陆建撒泼,无论如何得把场子找回来。
然而,下一刻“啪”的一声他右脸就被扇了一耳光。
陆建当时就被打懵了,颤颤巍巍:“……爸……?”
“我看他都是替我教训轻的了!”陆爹声音洪亮,怒斥道:“人江宴,人余夏!!哪个都比你懂事!你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别人女孩儿老爹坐牢怎么了?要是哪天劳资坐牢,你是不是就不认我了!”
“爸……”陆建咽了口口水,瞬间明白江宴早跟他爹通过气了,有点做贼心虚。
陆爹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他鼻子骂:“不孝子!!”
这一通骂,把其他几个想撺掇着搞事情的男生给彻底整傻了,大气不敢出。
陆建心底十万个不服,可一句话都不敢顶嘴*。
在骂了半个小时后,陆建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完,手也被接好,陆爹直接让特助将人给押着塞到了楼下保时捷里。
然后,陆爹扫了眼屋子里陆建那群伤痕累累的狐朋狗友,眯了眯眼睛冷笑道:“就是你们把我带坏的?”
狐朋狗友被那眼神一扫,脊梁发冷,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句。
这是,要拿他们开刀了。
*
翌日,阳光播撒在地面上,校园里欢声笑语。
但,也有些不同。
譬如,高三有7个人齐齐退学。
再譬如,余夏和容诗语前往考试的路上遇到陆建,脸上贴着创可贴的陆建扭扭捏捏冲她们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昂着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要离开,被江宴扯着校服拎了回来,笑眯眯问:“没看他们没听到么?”
瞅着陆建脸上的伤,余夏和容诗语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对不起。”陆建吸了口气,视线瞅着女生的脚尖。
容诗语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陆建抬眼看她,又别过头去烦躁道:“哦。”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会原谅,他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如果可以,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容诗语拉了拉书包,眼神疏冷凉薄,她朝江宴微微颔首,无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朝考场而去。
陆建胸口跟被塞了石头似的难受,望着余夏机械道:“对不起。”
“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余夏弯唇笑道,“因为你对不起的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些被你欺负过的人。”
陆建抿唇。
欺负谁?也不看看到底谁欺负谁?明明他才是被欺负哪个!
“叮铃铃——”
考试铃声响了起来,江宴和余夏拔腿朝第十考试跑,留陆建一个人凉飕飕在走廊上。
没有人,来叫他。
没有人,来告诉他,他是对的,其他人是错的。
也没有人,再来告诉他,满腹委屈得加倍还回去。
好像,一下子周围就空荡荡的。
*
周二下午考试结束,不少老师都将试卷给批阅完毕,余秋秋凑在办公室跟老师们软膜硬泡,东拼西凑将总分算了出来。
688分。
这分数,拿下年级前十稳稳的,且这次数学和英语极难,大题不少人被扣了分,没准儿还能进年级前五。
不枉费她这两周拼命复习抠知识点,一想到她将凭借接下来的考试证明自己的实力,她就兴奋不已。
就连在门口遇到余夏,余秋秋唇角都忍不住上扬打了招呼,眼神怜悯又同情的望着她。
“我有点事,陈叔你带她先回去吧。”余夏站在前车窗边,跟陈叔交代。
余秋秋还来不及炫耀,就见一辆兰博基尼缓缓停在后面,带着墨镜的年轻人从车窗里伸出脖子,朝这边挥手笑着:“夏夏,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