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就走,这么害怕见到我吗?”
姜萸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您老眼花吗?而且……”她眯了眯眼眸,笑道,“是你应该害怕我吧?”
“我怕你什么?谁都知道你落水只是一个意外,我也不是故意的。”
温濡沁确实很意外姜萸之亲口说与她无关,可她后来仔细一想,姜萸之绝对没有这么好心,她会这么说肯定是在隐藏着什么。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就是心虚了。
温濡沁抱起胳膊,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来,难得不在意她的嘲讽,淡淡道:“我眼没眼花不清楚,但我知晓某人的一些肮脏事!”
姜萸之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温濡沁高深莫测,往下一掠,看着她膝盖上的尘土,讥讽:“你觉得自己是以什么名义守孝?做了亏心事,你就不怕鬼敲门吗?也不……”
“温濡沁!”姜萸之厉声打断了她的言辞不善,“今天是我父亲的葬礼,我不想多事,你最好不要惹我。”
“你还当唐伯伯是你的父亲?你和徐邵言那些破事儿你以为他们不清楚吗?我甚至怀疑唐伯伯是不是被你气死的!”
温濡沁就差指着鼻子骂她了:“唐伯伯身体素来安好,怎么会突发脑梗进了医院?唐和一直悄无声息,说明根本不是工作上的是因!而唐姨和唐伯伯关系甚好,两人从未不和过。除了与你有关,没有别的原因!”
姜萸之几乎要被这番理论气笑,上一世确确实实与她相关,她认,所以她赎罪;那这一世,就是欲加之罪。
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温小姐怎么说都行,毕竟人长一张嘴,是用来说话,说出来的话呢,管它黑白,管它颠倒是非。”她浅浅一笑,“我呢,就不要去和搬弄是非的人计较,显得我多不大度啊,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不就是意指她是搬弄是非的小人吗?
温濡沁气得脸色煞白:“你才是小人,贱人!bitch!”她在国外待得久,虽然接触的都是名流,但也不乏三教九流,起初最先学会的就是骂人的单词。
可不管是以前和现在,温濡沁都学不会她的阴阳怪气。
姜萸之余光瞥见唐韫来了,她好心地提醒:“你心上人来了,可别在他面前失了风度和礼仪,温家三小姐。”
温濡沁一愣,快速收拢了一下表情,但脸色还是很难看。
她偏头用余光看了一眼。果然,唐韫朝这边过来。
“不用你假好心!”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口吻不客气。
姜萸之意味深长道:“我啊,现在还不想你在唐韫面前失了温家三小姐的形象。”她说完,低低一笑,掠过温濡沁走向唐韫。
温濡沁立在原地,皱了眉头,不明白她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心下有些不安,回头看见姜萸之与唐韫面对面而站,男人清浅的眉峰也有倦意,但望着女人的双眸很柔和。
像是弥漫着温柔的因子。
温濡沁用力攥紧手心,还是不甘心在作祟。
她真的真的不服气,凭什么姜萸之这样的女人将她想要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笑一个。”
唐韫有些不解。
趁四周没有人,姜萸之踮起脚尖,如羽毛一般温柔地吻了吻唐韫的眼睛。男人睫影颤了颤,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姜萸之道:“你这几天都没笑过。”声音又细又软。
唐韫笑不出来。
她揪了揪衣服,撒娇。
唐韫听她的话,弯了弯嘴角,显得面色有了些许温度。
姜萸之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这才乖嘛。”
唐韫还是笑了。
两人的笑容在窗户探进来的灰暗日空下,显得格外柔软。
姜萸之说:“难过要留给我看。知道了吗?”
“嗯。”他点头,看起来很乖巧的模样。
姜萸之挽上他的手臂,与他迎接吊唁的客人。
走到门口,她不经意回头,掠了一眼温濡沁,表情淡漠得好像她根本就不在意刚才的话。
温濡沁的脸色更白了,不用怀疑,不用多想,姜萸之这番秀恩爱就是秀给她看的!就好像在告诉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什么也不算,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卫素清、黄西原等人都来了,男人嘛,都不擅长说细腻的话,给了唐韫一个熊抱。
唐韫对一帮兄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黄西原看着忙前忙后的姜萸之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可想起今日是唐父的葬礼,他什么也没说,把话咽了回去。
唐韫看在眼里,也没问,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某个叔伯说话的姜萸之。
她今儿穿着黑色长裙,连鞋子也是。黑色显瘦,衬得肃穆清冷。
她本就高挑,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没化妆,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也是淡白无色,但丝毫掩盖不住清丽面容。
葬礼不大办,但该有的风俗和礼仪一点儿也没少,昨晚姜萸之一整夜都没睡,和他守在一起。
他这几天忙着葬礼的事儿,竟忘了她也需要人照顾。
只见唐母走到姜萸之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姜萸之摇摇头,搀扶着唐母又走向一个叔父。
唐韫收回目光,道:“你们随意点儿,我还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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