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呢?”她走过去轰散了大家,“去工作。”
员工作鸟兽散,姜萸之转身朝于美珍笑了笑,和她一起进了会客室,将整个大厅都留给了许悉。
于美珍给姜萸之倒了一杯茶,吐槽:“我今天算是见到了小悉她妈,看起来不像是个好惹的。”
姜萸之无奈地笑了笑:“可不是吗?将女儿都逼成那样子了。只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也管不了。”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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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为什么啊!”许母歇斯底里地吼着。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像是玻璃砸了一地,惊动了喝茶的两人。
“哟。”于美珍好奇张望,“闹得这么大?可别砸了我的宝贝。”
姜萸之是见识过许母和许悉吵架的大场面。
两人急急忙忙跑出去。
许母将许悉按在墙上,抓着她的衣领,发狂似的盯着她:“为什么你就不肯听妈妈的话?啊?!我怎么会生了你……如果是磊磊,是磊磊的话,他肯定不像你这样,他肯定……”
她语无伦次,整个人像是找不到着重点,一句又一句地重复,一下又一下锤着许悉:“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绝望又无力。
眼角皱纹的鸿沟沾染,晶莹的泪光。
这不是许母第一次发疯了。
许悉靠在强上,一动没动。
她只是红了眼眶,咬着牙:“抱歉啊,我没死让您失望了。”
“啊!”许母听不得这种话,尖叫一声,勒紧许悉的脖子,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皮换儿子,“我要磊磊!磊磊!妈妈好想你……”
于美珍和姜萸之都被吓到了,连忙跑过去拉两人。
“阿姨,您先放开……”
哪知许母攥得更紧了,许悉脸都勒红了。
她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支离玻碎的句子从喉间挤出来:“妈,您要是真的难受,就弄死我。”她吸了吸鼻子,隐忍着眼底的泪不让它流出来,“这些年我真的是受够了,不管我说多少次,解释多少遍,你都不相信弟弟不是我推下去!您只相信那个保姆说的话。”
当时许磊在岸边玩耍,玩着玩着自己不小心掉了进去,是一旁的许悉迅速拉住了他的手。
但她没气力,只能拼命呼救,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一直照顾两人的保姆偷偷去打电话了。
许悉撞见过一次,但保姆家里穷,她怕告诉妈妈保姆就被开除了,所以一直没说。
弟弟拼命地叫唤,她叫得嗓子都哑了,根本无人听见。
最终体力不支,眼睁睁看着许磊掉了下去。
弟弟没了。
许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许家父母得知消息回来,她只是个小孩子,心里害怕紧张,怎么也讲不清楚当时发生的情况,就哭着说弟弟掉进了海里,她没拉着。
许母许母问保姆,那保姆磕磕碰碰,说是亲眼看见许悉是将弟弟推下去了,她都来不及阻止。
许悉那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保姆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说她推了弟弟,为什么父母不相信她……
一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
后来许家父母把保姆辞退了,对这件事缄口不言,可许家到底是有什么变了,大人变得沉默了,小孩不爱说话了。
家里静得没有人气。
只是那时候许悉还小不懂,只是单纯地以为弟弟消失了,用人和父母也没提过弟弟,了,弟弟爱玩的玩具全部也消失了。
随着日子的渐长,长年累月下来。
许母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不顺心就拿她发泄,甚至有一次她不听话,吵着要什么东西,被许母狠狠打了一顿,伤了头部,缝了好几针。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开口要过任何东西,更是害怕许母。
许母也对她越来越变本加厉。
……
“我从来没有杀过我的亲弟弟。”许悉看着许母,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相信,你说谎,你就是为了好自己好过,你怎么能这样?!许悉,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许母发狂似的大吼,犹如疯癫。
“我真的恨啊,恨为什么要生你,恨为什么留你和磊磊一起家里,恨自己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弟弟,还是要生……恨为什么要结婚……”
许母哭得紧致的妆容都花了,嗓子也哑了,可她的哭腔哀嚎那么绝望:“如果没有这一切就好了,你不会犯下大错,磊磊也不会死,都怪我,怪我,是我……”
姜萸之和于美珍将许母拉开,还是被她挣脱掉了。
许母抱着头,沉浸在了自我厌弃里,不停地懊恼悔恨,后悔和绝望……
许悉麻木地靠在墙上看着这一切,脸上泪早已干掉了。她冷着一双眼,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于美珍欲言又止:“小悉,要不你……”
“嗯?”许悉惶惶然地回过神,“不用,我让司机来接她回去。”
于美珍还是道:“要不下午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许悉摇头:“不了,我没事。”
许悉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许母。有多少个日夜,她被撞得头破血流,医生给她包扎后第二天照样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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