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把自己说的好生伟大啊。”连似月哂笑道,继而一脸庄重,道,“你的意思是,若没有萧家的汗马功劳,皇上就守不住咱们大周朝了吗?你立了战功没有错,可别忘了,你天宝大将军的战功簿是千千万万无名将士的鲜血为你铸就的,你站的有多高,你的脚底就踩着多高的白骨!”
“你!”萧河被连似月一句话噎住,他怒道,“你休要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萧河可不吃你这套,就算到了皇上面前,我还是这样说!”
“河儿,跪下!”萧河正要脱掉荆棘转身走掉,却被萧振海呵斥住了。
“父亲!”萧河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萧河堂堂大将军,膝下有黄金,“我萧河宁愿被皇上砍头,也绝不会跪一个女人!”
“这是皇上的命令!”萧振海看着萧河,煞红了眼睛,好不容易保住了官位和爵位,如今萧家在皇上面前,如履薄冰,若不表现出谦逊谨慎,皇上还在气头上,就怕会随时追究起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本官今日就跪了!”萧振海牙一咬,双膝一曲跪了下去,带着屈辱跪了下去,而萧河则死死地站着,昂着头,动也不动,不肯下跪。
“罢了,就不必跪了,今日的负荆请罪,就到此为止吧,冯公公可以去回禀皇上了。”连似月言必,萧振海一愣,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那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太监总管冯德贵从相府大门内走了出来。
他心头一颤,这冯德贵虽只是个太监,但是日日陪伴在皇帝身边的人,又得皇上信任,若他将今日连似月说的他萧家炫耀功绩的事往皇上面前一提,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因为皇上最厌恶的就是皇子和臣子居功自傲。
他抬起脚,一脚踢在萧河的膝盖窝处,萧河腿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萧河死死地咬着牙关,眼睛凸起,瞪着连似月,一片猩红。
冯德贵向连似月拱手,道,“容和县主,奴才这就回宫回禀皇上,国公爷父子已经负荆请罪完毕。”
“那就多谢冯公公了。”连似月微微躬身,道。
“县主不必客气,老奴这也是奉皇上旨意。”冯公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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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父子负荆请罪完毕后,坐马车回了萧国府,萧河仍旧为跪了连似月一事耿耿于怀,脸色铁青。
萧振海道,“连似月让你跪他,就是为了打击你的气焰,你若真与她冲撞,冯德贵几句话说到皇上的面前去,你就是上了她的当了!你只消记住今日的耻辱,来日百倍奉还便是!”
萧河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定饶不了她!”
“当然不能饶恕!河儿,你现在知道为父不让你娶十一公主的苦心了吧,若是十一公主是个有分位的,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婿和家公受这种侮辱!”
萧振海今天之所以让萧河与他一块前往连府,就是为了这方面的用意,要一点一点断了萧河对十一公主的念想。
而萧河一听这话,就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萧夫人走了进来,见两父子脸色不善,便知道是因为今日的负荆请罪了。
她道,“老爷,敬尧来了。”
“敬尧来了?”萧振海一愣,抬头,便见一个魁梧轩昂,目若朗星,年轻俊逸男子走了进来,他一袭藏青色锦袍,有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
这人便是方才连似月在寺中所见之人,他乃安平王吕尚的长孙,萧夫人长兄世子吕茂的嫡子吕敬尧。
吕敬尧年方十八,比萧河年长一岁,是安平王最倚重的子孙,于军中担任要职,从小便跟随安平王南征北战,号称平洲第一勇士,被皇帝封为正三品嘉裕郡王。
“姑丈。”吕敬尧对着萧国公拱手道。
萧国公忽然想起吕敬尧的乃三品嘉裕郡王,分位比他这个国公爷要高,吕敬尧先称他一声姑丈,是对他的客气,再者,当年萧家落魄,他还是靠岳丈发家的,便忙躬身,道,“拜见嘉裕郡王。”
“姑丈免礼,快快请起。”吕敬尧上前,将萧振海扶起,又看向萧河,道,“这是萧河表弟吧,如今都这么大了。”
第444章 不敢相信
萧河拜见嘉裕郡王。”萧河拱手躬身,道。
“表弟不必客气,我在平洲听说了你的英勇事迹,很是敬佩,今日一见,果然如祖父当年所说,一表人才。”吕敬尧对萧河露出赞赏的目光。
藩王极其子孙,若没有皇上的诏令,是不得离开藩地的,如今这吕敬尧突然出现在京都,不知是什么情况?
“老爷,是我大哥派敬尧进京面见皇上的,皇上也已经答应了,你不必担忧。”萧夫人看出萧振海心中的疑虑,便说道。
“原来如此,不知此番世子派郡王进京,所谓何事?”萧振海问道。
“姑丈,祖父和父亲都希望我来向皇上求娶一位京都女子,公主最好,有名的世家贵女亦可。”吕敬尧说了此番来京的目的。
这藩王子孙和皇子的子孙或重臣女子联姻,也是一种互相牵制的策略,从藩王建立之初就已经这么做了。
就像萧夫人吕喜和萧振海的婚姻也是如此,当年还是太后亲口允下的。
“原来是为了联姻而来,不知郡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萧振海问道。
“还没有,祖父和父亲嘱托我请姑丈和姑母为我物色,我再向皇上求娶。”吕敬尧早过了婚娶的年纪,就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向皇上求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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