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纷纷去陶瓷窑看热闹之际,槿荣望着远处后山依旧波光粼粼的如镜湖面,终于明白了关窍。
系统给她的方是俗称纯碱的碳酸钠,而她以为的草木灰制成的碱水,其实是其他碱性物质。
如果不是系统恰到好处的奖励,她根本就做不出玻璃。
如此说来,系统应该也是赞同她做玻璃的。只是这和提升桃花村环境或者村民们的卫生情况,又什么关系?
第40章 滑铁卢 幸福的烦恼。
自南向北, 一路奔逃。
远离武陵山脉,吴忠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城郊暂时落了脚。
上面馆吃了碗热乎面,到酒肆痛饮一大碗浊酒。客栈住不起, 吴忠照旧躲在一处破庙的泥像后, 舒舒服服地堆上稻草, 从怀里摸出仅剩的几个铜板,长吁短叹起来。
若是有人踏进庙宇, 没准儿还当是面容斑驳的不知名神像在哀伤自己光彩不再的容颜。
目光落在油布包裹的画卷上, 吴忠的心痒了痒。
就像人在迷茫的时候难免会怀念家乡一样,同样的, 人在缺钱的时候往往就会打身边东西的主意。
盘腿靠着泥像坐稳,吴忠徐徐展开画卷,心里回想着上次匆匆看过的样子。
他不懂画, 逃窜的时候因为穿着脏乱, 人家画馆压根儿不让他进,只能自己干估量。
“五串铜板应该是有的吧?”
“要不,一块白花花的银子?”
琢磨着如何给画卷定价之时,吴忠注意到纸上最右端山崖上倒映着碧云的一片湖, 不由得眨了眨眼。
他记得很清楚, 桃花村没有湖。
即便这画和桃花村的相像只是巧合,在他的印象中,上次跟渔人一起看画的时候, 没见到画面上一开始有湖。
如此美丽的风景, 没有谁能够错过。
心里存着疑惑, 却不妨碍吴忠拉开一整幅画,瞪大他的苍蝇眼仔仔细细地观察,好掂量出个高价儿。
真好看啊, 瞧瞧这山,瞧瞧这水。
正当他猜想着这画是不是渔人从哪个当官的身上偷走之时,隐约觉得哪里挺别扭的。
哪里呢,山还是熟悉的山,房子也是熟悉的房子。目光落在蹲在窗下玩耍的孩童身上,吴忠眉峰一扬。
“没有窗户!”
家家户户,都没有窗户了。白日的窗户多是用短木条支起,不只是桃花村,就连外面的人家也是如此。但现在,空留一个个方正的窗洞,连屋里的陈设都看得清。
为何会如此?吴忠拧起眉头,他不记得上回看画的时候是如何,但这画画的怎么不知道把房屋的窗户给添上去。
如果没有窗户,夏季里屋子里是会暖和不少,人待着也跟室外似的暖洋洋。
但会落灰啊,春日会进风,秋天会潲雨,更不要说北风凛凛的难捱冬天。
难道是这个画画的人为了把屋里的样子给画进去,所以故意不画的窗户?
吴忠发散着思维。他不懂这些,心却不由得沉了下去,遗憾地自言自语道:“要是这样,还能卖上个好价钱吗?”
话刚出口,庙前传来了熟悉的喝问:“谁,干什么的!”
和上一次吴忠看画时的后续一模一样,除了身边不再有倒霉的渔人。
也许不是,当吴忠抬头望向墙壁的时候,他发现还是有其他不同的。
这里的窗户不像画中的窗户一样恍若无物,而是死死钉住,只留了一道狭小的缝隙透光。
二十年来,他在鸡鸣狗盗这一行当顺风顺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滑铁卢。
被从泥像后揪了出来,吴忠抬头望去,见进庙的一行人穿着简单,却一看就是在哪里当差的,他们的手中甚至提着一柄柄简陋的秃毛尖枪。
来人操着陌生的口音:“问你话呢,哪来儿的!”
吴忠匍匐在地上,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重复道:“南边,从南边。”
士兵们听着他的口音,满面狐疑。此地位于覃国和靳国的边界附近,他说自南来,那就是靳国无疑。
然而此人的发音和靳国人根本不是一个样子,更非他们覃国的腔调。他又说不出具体的家乡村镇,可疑的很。
“长官你看,他身后有一幅地图。”有眼尖的士兵注意到。
吴忠只是人跟小鸡似的被拎了出来,画卷依旧散落在泥像后,咕噜噜地滚着,这会儿刚刚好露出一个边来。
“怕不是哪国的细作混在边界上,打探着君王御驾亲征回国的情报。”士兵们的面色更加不善,打量着鹌鹑似的趴在地上的吴忠,像在看一个死人。
此人鬼鬼祟祟,身份不明,覃王亲征不顺,全军上上下下皆捞不着功劳,把他算做细作再说!
见误会大了,吴忠再不敢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慌忙解释:“不是啊,军爷,我这后面是画!”
画?闻得此言,士兵们来了兴趣。边疆逃难的百姓也是不少,此时仍带在身上的画必定为传家宝。
领头的士兵接过画来,随意一看:“哟,画得还不错嘛?”
他家里有点薄底,也算见过一些世面。这画的画工,色彩乃至用纸都颇为不凡。最重要的是,这画的意头很是不错。
目光再落在伏地的邋遢汉子上,士兵心头有了主意。
“小子,一会儿见了长官,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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