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次次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槿荣拉了拉对方的袖子,笑眯眯地安抚道:“安啦,是踏秋。”
“你不是喜欢漂亮叶子吗?我们再拾一些来,做书签罢!”
两次了,裴松信什么也不会再相信槿荣上山的借口。
然而他还是全副武装上了山。尽管见着身边的槿荣与露出了之前不常有的放松神情,裴松仍然做不到当真跟秋游似的掉以轻心。
然而越走,他越觉得槿荣此次的路线愈发神秘莫测。
他们并非像往常那样向后山的更深处去,而是沿着一处险峰越来越高;莫说人迹渐罕,连动物的影子也不得见。
这里只有树,石,似乎飞鸟都在脚下翱翔。云雾仿佛飘荡在脸边,再往前去,已然可见薄薄雪尖。
如何会有黄叶?
不,似乎是有的。裴松抬头,如同在山下看到的靠近山巅处的鹤红枫林一般,前方也是一抹朱色。
“到了吗?”裴松问道,他听得清清楚楚,身旁槿荣的呼吸越来越费力。
“到了。”槿荣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不再向前。
“只不过……”她狡黠道,“书签泡汤了。”
什么意思?裴松抬首定睛细望,前方光秃秃的。没有树,没有枝干,更没有红叶。
而他们在山下乃至刚刚所看到的景象,竟然是透着紫色与蔷薇红的城墙。
第54章 铜墙 又又又带回来了新东西
凛冬将至, 人们纷纷为御寒做准备。
桃花村变革繁多,却不想到了和往年差不多的日子,山脚下仍旧聚集了一群背着竹箩筐的村人们。他们纷纷手提石头做的锋利的斧子, 预备重拾老本行——上山砍柴。
“原以为有了天然气再也不用砍柴了, 可快到了冬天才发现, 还是木炭方便啊。”
说话的是胡伯,他曾经就觉得木炭本也能用, 迫于胡婶和大家的压力, 才勉强换上了天然气。这会儿看大家默契无比地要去砍柴,胡伯觉得有必要证明下自己的英明。
“槿荣还在课上说什么, 天然气比木炭干净、效果好。”他扭头看向山里,颇为老道地总结。“可就是再好的东西,也得分时候啊。”
身边有人笑着拍了下胡伯故作姿态耸起的肩膀:“行啦, 别抱怨啦。不然往年冬天也得进山砍柴, 人家天然气不就这一个缺点吗,念叨个没完。”
比起木炭,天然气的缺点在于它无法随意的取用,毕竟是气儿, 很难控制。
“嘿嘿——”胡伯只是想过下事后诸葛亮的瘾, 这会手扶着后脑打哈哈,不再说什么。
村长帮他们省了大半年砍柴的辛苦,可不能得便宜卖乖。
然而总有人不好伺候。
后来居上的周存福酸溜溜地开口:“话说这会儿槿荣和裴松还没有下山, 肯定也是上山砍柴去了。”
“砍就砍呗。兴你砍, 兴我砍, 不兴他们砍吗。”周围有人怼道。
“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周存福摆了摆手,露出一抹黄牙。“我就是觉得呀, 这裴槿荣一天到晚的说什么环境至上,保护资源,让大家拾掇得干干净净。结果呢,正经的冬天还没到呢,就拉着裴松头一个上了山头去砍柴。”
他挤眼不停,内涵满满。
他们这些有点文化和本事的人,就会说一套做一套嘛!
在场的都是槿荣与裴松的“学生”,纵然周存福说的似乎是事实,也不愿意主动搭话附和。
只有好热闹的胡伯眨着眼在听。
凑到他身旁,周存福眼睛一挑,眉飞色舞:“你信不信,二人的背篓里一定满满的都是柴火。”
胡伯可有可无地随意道:“要不是怎么办?”
“不是——我把我家新烧的陶瓷白罐给你当火炉如何?”周存福信誓旦旦,意得志满。
想象着那个场景,胡伯不由得咋舌。周存福这日子过得也太会享受了,村里条件刚起来点,就这么……这么奢靡?
家家户户都有泥塑成的火炉,再不济就是石头雕砌成的,既结实又耐用。胡伯一琢磨,陶瓷用作马桶那是人家槿荣奇思妙想,可周存福把它用作火炉,行不行啊到底?
瞧见对方眼露精光,胡伯连忙想收回自己的话。多大点事儿,他可没这么些好东西愿意赔给周存福霍霍。
刚一张嘴,胡伯瞥见前方一双瘦高而匀称的身影自山上缓缓而下:“回来了,这就回来了。”他露出笑容,甚至挥手跟山脚上的人招呼着。
周存福背靠大山,哧着胡子:“那是别人吧,就槿荣那个不吃亏的性子,且还得等呢!”
“胡伯——”熟悉的少女声音自身后传来。
可不正是槿荣。
已然在对方黑名单中的周存福,还没来得及窘迫自己背后说坏话的事情,就先发现自己仿佛成了一个透明人。
其实要槿荣来说,是透明的跳梁小丑更为贴切。
瞧见了二人,预备上山的乡亲们纷纷停下,好奇他们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估摸着裴松身后背篓的分量,胡伯不由庆幸。得亏他没答应周存福,瞧那沉甸甸的,可不是“满满的柴火”嘛!
周存福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恨不能挥舞着那些木炭证明着他刚刚的说法。
打眼一看,裴松沉重的背篓里装的竟然是一些紫红色硬邦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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