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才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如今大业周边群狼环伺,南方又正闹灾,新帝不能再做失去人心的事情了。
管事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若知道自家主子是要跟皇帝抢女人,大抵是觉得他疯了,非要拼死规劝不可。
不过,杜行渊也不会听的,毕竟杜家一度就是元若枝保下来的。
杜行渊要娶亲的消息,也传去了杜家商行铺面里。
不光杜府,秀坊里的绣娘也心碎了一地……无不艳羡被家主看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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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生辰当日,天不亮聂延璋就起来了。
这算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件喜事,礼部也准备得隆重,换好了衣裳,他带着星怡去给太后请安贺寿。
“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喜色满面,纵然双眼看不见,可她闻得到喜庆的味道。
她冲着星怡跟聂延璋招手,笑着说:“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我们娘仨在一起都一年了。”
喜庆的日子,星怡似乎也越来越适应了,她腼腆地微笑说:“母后,以后女儿很多很多年都陪在母后身边。”
太后感动的抱着星怡说:“好,好,好。”
聂延璋也心软了一瞬,把之前的不愉快暂且忘了,今日什么都先顺着太后。
宫外也同样热闹。
如同杜行渊预料的那样,清早开始,元家外头的那条街,就开始堵得水泄不通了。
来得最早的是王家人,王夫人带着人过来正式提亲,王舜安也跟来了。
元家人打开大门迎接,元永业人还没清醒,就被人从床上抓起来去见客。
元永业与兄弟两个在前厅里见了王舜安,便知道王夫人是过来替王右渠做媒的了。
王夫人则同尤氏一起去了后院花厅。
元永业高兴得很,他本就中意王右渠,自从恪王之乱中,王右渠假意与元若枝为亲之事之后,他那边就没了消息,左等右等,现在可算把人盼来了。
只是不等元永业高兴上脑,下人又匆匆进来禀:“三位爷,穆国公府来人了,说是来、来提亲的!”
元永业一口茶没喝下去,差点噎着,好家伙,这、这怎么凑到一天了!穆国公府是什么人家,元家再怎么受皇帝重视,也轻易不能得罪闻家啊。
他瞧了一眼大哥。
元永平硬着头皮说:“去请进来吧。”总不能把人家晾在外面,那像什么样子。
紧接着,下人又来禀。
元永业见下人身后无人,问道:“客人呢?”
下人道:“不是,三老爷,杜家也派人过来了,说、说是上门向咱们房里的枝姑娘提亲的!”
元永业:“…………”
他眼睛瞪得老大,从椅子上蹿起来问:“什么,杜家也来提亲?”
这是怎么回事,都跟约好了似的,怎么撞在一起了。
元永平也疑惑,心想,这都撞到面上来了,他们兄弟连个准备都没有。
元永固是生意人,杜家他也打过交道,且这半年来,与杜家商户相交颇深,他出声道:“去请进来。”又同元永平和元永业说:“杜家家主杜行渊十分年轻俊朗,我倒是远远见过。”
这话里包含的意思就很多了,除了他对杜行渊的好感,还有杜行渊长得好、年纪轻轻能力足的意思。
一下子,元家前厅里挤满了人。
女眷则去了花厅,尤氏与王氏也接连听说来了好几家人,大眼瞪小眼的。
元家上上下下热闹成一团,元若枝都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院子外似乎比平常吵闹些,就叫了人来问。
这才知道,那三人竟然直接来提亲来了!
玉璧又惊又喜,又觉得棘手:“姑娘,这三家人都来,您挑哪一家才好?”
元若枝说:“……我一家都不挑。好了,你找到机会快去给大伯母还有我父亲传话,让他们先不要擅作主张。”
玉璧连忙去了。
元家众人本来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可能一口就答应下来,留了客人吃午饭,就悄悄找了机会在议事厅里商议。
元家现在客人众多,尤氏怕人多眼杂,叫人听了去,说话都小声:“怎么一下子来三家,真叫人措手不及。”
元永固看着元永业说:“三弟,我看枝姐儿迟早也是要嫁的,你索性就把决定做了吧!依我看,杜家就很好,虽是商贾之家,但到底咱们家世配得上,枝姐儿嫁过去不用做小伏低,杜家又没有当家主母,她一去了就能掌家。”
元永业犹豫着,他中意的可是王右渠。
尤氏表情夸张的说:“老三你是没看到杜家送过来的宝贝,半人高的珊瑚……哎哟我的天,皇宫里都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宝贝!还有……”
元永平打断她:“好了好了,别说了。”又皱眉跟元永业说:“别听妇道人家没见识的话,珊瑚再大也是死物,能和国公府比吗?能跟王家比吗?”
尤氏嘀咕:“宝贝银钱是死的,荣华富贵也是死的?嫁去杜家,金子一生都享用不完。现在商户子孙也能读书入仕了,枝姐儿的孩子以后还不是能入仕途,有什么不好的!”
元永固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元永业一下子就被说动了。
一家子在这里商量长短,元若柏拉着一张脸迟迟开口:“都在说这家好哪家好的,枝妹妹的心意,你们考虑过没有?她与世子和守明都有些交情,她心里到底中意谁,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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