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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页
    房门吱呀打开,似是没料到门外之人是她,少年微微蹙眉:“怎么?”
    谢星摇轻抬双臂,向他展示手中之物:“我来给晏公子送礼,晏公子却要将我拒之门外么?”
    他捉摸不透眼前这姑娘的心思,抿唇侧过身子,为她让出一条通道。
    “方才晏公子去还书,应当见过我们翻弄话本了。”
    谢星摇把书册放上木桌,拿起其中一册:“月梵在绣城买过不少话本子,心觉有趣,于是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些——晏公子想看看吗?”
    晏寒来有时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
    修道之人理应淡去七情六欲,这几人身为仙家弟子,却整日吃喝玩乐,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他儿时偶尔会看一些英雄话本,等长大之后,便再没碰过。
    见他不做回答,谢星摇瞟一眼话本封面上的文题,轻咳一声:“比如这本《行侠记》就很有意思。”
    在她来找晏寒来之前,月梵细细概括了三本书里的故事剧情。
    她说得顺畅,飞快将《行侠记》递到对方手上。
    晏寒来无甚表情,随手翻开其中一页,隐隐有些不耐烦。
    “晏公子不喜欢吗?”
    谢星摇摆正神色:“这个主人公临危不惧、性情刚硬,晏公子不妨多学学他——最起码,他不会时常和一个姑娘呛声。”
    晏寒来合起话本,放回木桌:“哦。”
    看来他对这本没兴趣。
    谢星摇贼心不死,拿起第二本《寒刀斩月》。
    “这本也很不错,主人公出身卑微,但从不放弃、自始至终奋力拼搏,很值得学习。”
    这是她精心准备过的措辞,谢星摇一面说,一面把书递给他:“正因如此,他最终才能如愿以偿。”
    晏寒来仍是兴致缺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悠悠一翻,来到最后一页。
    旋即轻嗤一声:“是挺如愿以偿。”
    好像还是不感兴趣。
    三本种子选手,只剩下一棵独苗苗了。
    “还有最后一本《太平记》,内容比较轻松。”
    谢星摇照例把书给他:“主人公天赋异禀,凭借多日苦修,终成人中龙凤。这本书里的修行方式非常有趣,作者精通各种偏门巧艺,晏公子若能生出兴趣,可以琢磨琢磨。”
    不知怎么,翻开这本《太平记》,原本泰然自若的晏寒来竟面色微沉、无言蹙了眉。
    耳朵还气红了。
    谢星摇敏锐感到不妙:“怎么了?”
    “《太平记》——”
    他轻声重复这个书名,眉梢轻挑,尾音勾出清淡的笑意:“谢姑娘来赠书之前,可曾核实过一遍?”
    谢星摇:……?
    什么意思。
    她拿起桌上的《行侠记》,封面上的字迹无比清晰,与文题如出一辙。
    再翻开第一页。
    谢星摇呼吸骤停。
    但见纸页薄黄,一笔一划写着硕大标题:《霸道魔尊爱上我:虐爱插翅难飞》。
    这不对劲。
    这根本不科学。
    这一切的起源,都是——
    当初晏寒来突然敲门,话本全都暴露在外。
    月梵出于羞耻心,稍稍动用灵力,篡改了昙光作品的封面书名;而温泊雪……则慌慌张张,把所有书册藏在了自己身后。
    不会吧。
    不会……弄混了吧。
    那她方才给晏寒来看的这三本,究竟是什么?!
    谢星摇大脑一片空白,随手翻开一页。
    [张生舌尖掠过后槽牙,右臂上抬,将她抵在墙角:“不爱我?”
    “你何苦逼我。”
    她含泪咬牙:“你我二人本是陌路,不应有丝毫瓜葛。”
    话语方尽,张生便欺身而上。
    红浪翻,水音绵,唇齿交缠间,张生来势汹汹,吻得她情迷意乱。
    他总是如此霸道。
    “你是我的女人。”
    张生道:“这辈子,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谢星摇:……
    她好迷茫,她不明白。
    噼里啪啦的念头在脑子里乱糟糟炸开,思绪来了又去,最后只剩下硕大无比的几个字。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为什么要拿着这种玩意儿?
    趁理智还没散尽,谢星摇尝试着回溯记忆。
    就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前,晏寒来眉头紧锁地盯着这本书看,而她义正辞严,一字一顿告诉他。
    “故事里的男主人公性情刚硬,晏公子不妨多学学他。”
    学什么。
    学他的霸道,学他的壁咚,学他舔一舔后槽牙,然后把人按在墙角亲?
    张生的确不会和一个姑娘呛声。
    因为在姑娘开口之前,他已经在用舌头狂甩人家的嘴唇。
    谢星摇:……
    对了,还有第二本。
    如果第二本能正常一些的话——
    翻开第一页,白纸黑字,明晃晃几个大字。
    《囚爱:病娇蛇皇的独宠》。
    还没开始看,谢星摇已经眼前一黑。
    [她茫然回头,只见张生眼尾泛红,轻拽她袖口。
    “姐姐。”
    张生道:“因为我是卑贱的蛇妖,你就不爱我了?”
    她心如刀割,却无法倾吐难言的苦衷,唯有反握他掌心,感受一片寒寂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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