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爷见该来的人都来齐了,举起酒盏站起来,和周氏一起敬陆景元,“来陆大人,陆夫人,下官敬你们一杯。”
姝姝见状只得再次起身,而陆景元却还坐着,三人的视线投过来,在他身上汇聚。
陆景元嘴角轻扬似笑非笑,懒洋洋立起身子,执起那递过来的酒。
四人碰杯后,姝姝不想拂了容仲成的面子,于是将酒一饮而尽。
之后她便不再喝酒了,因为她自小甚少喝酒,所以酒量并不好。
晚膳毕,陆景元和姝姝回到辛夷居。
关上门后,陆景元从袖中拿出来一枚褐色药丸,递到姝姝面前。
饮酒后的他眼神迷离,平日里清癯俊秀的脸此时染上几分邪魅。
他道:“吃下去。”
“这是什么?”姝姝问道,对他的行为疑惑不解,“为何要吃?”
窗外的春风裹挟着雨后的寒意,涌进屋子里,姝姝浑身哆嗦了一下,身子开始渐渐发热,那股子热温是从腹部源起,随着血液迅速蚕食她的肌理,通达到四肢。
她放下斗篷上的帽子,接着又脱下斗篷,身上的温度依旧没降下来一星半点儿。
反而越攀越高。
少女的小脸都被烧红了,她难受得身子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固发的簪子掉下来,柔软的发丝遮住脸颊,显得整张脸愈发小而脆弱,就像一张易碎的白纸。
“大爷,大爷,姝姝好像得了风寒。身子......很难受。”姝姝下意识伸手去抓陆景元的衣袖,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很奇怪,控制不住地想去靠近他。
陆景元扶住靠过来的女孩。
姝姝一摸到他,就像八爪鱼一样,双臂紧紧缠住他精瘦的腰。
第18章 说谎
陆景元眼底一片幽暗,怀中的女子不断往他的怀中拱,脸蛋辗转摩擦他的衣衫,粉面灼灼若绽放的芙蕖,他皱着眉伸手捏住她的两颊,慢慢把药丸喂进去。
服药后的姝姝安静了许多,身体里的热很快消退下去,她的神智慢慢恢复,身体却变得软绵绵的,缠住陆景元的手臂松开,整个身子往下滑。
陆景元无奈地摇摇头,弯腰抱起她放在椅子里后去桌前倒了一杯热茶。
“好些了?”他把茶端到她面前。
姝姝揉了揉眼,接过茶水,喝下一小口,醇香的液体滑入肺腑,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此时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想起刚才缠住他不放的情景,羞窘道:“多谢大爷施药治好我的风寒,方才......给你添麻烦了。”
陆景元纠正她:“不是风寒,是酒中有药。”
“这是何意?”姝姝仰头望着他,清亮的眼眸中有几分迷茫,男人哂笑,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自己想明白。
他说酒里有药。
姝姝在心中计较着,猛然一惊。
难道说方才在宴客厅里,容老爷和周氏敬他们的那杯酒,有问题?
“大爷,是我们喝的酒不对劲么?”
“嗯。”
“那,大爷喂我的药是什么?”
陆景元意味深长一笑,道出三个字,“清凉散。”
姝姝眨着眼,意会过来后,脸颊瞬间爆红,几乎灼得烧起来。
她记得清凉散的功效是清热解毒,主要被用来医治不慎中了媚毒之人。
陆景元的意思,便是那酒里被下了媚药。
原来她不是中了风寒,而是中了毒。
难怪身子会变得奇怪,总想去靠近他。
可是容氏夫妇为何要这样做呢,那药会是他们下的吗?
姝姝百思不得其解,却听陆景元道:“今夜爷有件事要去办,你守在此地,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大爷要去何处?”
陆景元捏住她的下巴,以此抬起她的头,“还记得自己说过要为我做事吗?”
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声音里含着蛊惑的意味。
姝姝望着他放大脸,怔忪片刻,连忙点点头。
“不作数了?”
姝姝又摇头,小声道:“作数。”
“那便是了,不许问。”
“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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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元走了以后,姝姝换上宽松的睡袍,她把灯熄灭几盏,按陆景元的说法,佯装出屋子里有两个人在的假象。
她不清楚陆景元要去做些什么,可她再笨,也能慢慢想明白过来,陆景元愿来容家,并不是要陪她回门,而是这里有要紧事需要他去处理,不然他也不会深夜离去。
若她没想错,他要去办的那件事,怕是跟容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容老爷和周氏并不希望陆景元去参和一脚,所以才会想办法在酒中下药,就是想让陆景元误事,让他去不了任何地方。
姝姝摇了摇头,暗暗叹自己真会胡思乱想,说不定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一场荒诞的推测。
外边的风吹的窗纱唆唆作响,姝姝一个人呆在辛夷居最大的卧房里,四周空荡昏暗,难免心生恐惧。
她抱着被子,赤脚跑到榻上,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卷起来,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
被窝里渐渐温暖起来,她靠在枕上,眼皮子一睁一闭开始打起架,正要睡过去时,屋子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姝姝一下子就被吓得坐起身来,迷糊间想起男人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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