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任何人进屋。
她瞧了眼窗外漆黑的天,估摸眼下已近子时。
会有谁这么晚了还来敲辛夷居的门呢?
会不会是陆景元回来了?
不,不会的。
姝姝立马否决这个想法。
如果是陆景元回来,他一定会直接进屋,他本就是悄悄出去的,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居门外的响声越来越大,一声声像是敲在姝姝的心上,弄得她心慌不已。
她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小心翼翼开口:“屋外何人?”
门外静了片刻,周氏的声音响起,“姝儿,是母亲,快将门打开。”
姝姝讶然,没想到周氏来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母亲,我睡了,您找我有何要事吗?”
这会子,屋外是彻底没了声音,连风声也消匿了,寂静得有些吓人,姝姝下床踮起脚尖走到窗边,耳朵贴着壁听外面的动静。
什么也没有听着。
过了一会儿,姝姝以为周氏已经离去,松去一口气回到榻上,刚想盖好软被接着睡,却不料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响声震耳欲聋,整个辛夷居都像是颤动了几下。
姝姝惊恐地抬起头来,就见周氏带着好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地冲进卧室。
第19章 被囚
其中就有大婚当日前来大莫山催她替嫁的林嬷嬷。
“母亲,这这,这是要做什么?”
周氏眉眼含厉色,环视屋内一眼,冷笑问道:“陆大人呢?”
姝姝的心突突跳着,她大脑飞速转着,开始找应对的说辞。
“去如厕了。”
周氏朝林嬷嬷示意,林嬷嬷立刻似一阵卷风一般闯入小圊,顷刻后婆子小跑出来道:“里面没人。”
意料之中的事,周氏森冷的目光刺向榻上的姝姝,黑压压的眸子里仿佛在说,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姝姝的牙关颤抖,她从前最怕的就是这位名义上的娘亲,周氏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好脸色,甚至还在心情不快时,拧过她的手臂撒气。
她战战兢兢地想说话,喉间却像是被鱼刺卡着,说不出来一个字。
何况她本就不善说谎。
周氏走过来,攥住她的瘦肩,一把扯开她的睡袍衣领。
“啊——”
姝姝挣扎着要躲,林嬷嬷就上前来帮周氏,抓着她的手按住她。
周氏还在撕扯她的衣衫,直到露出里面穿着的粉芙蓉肚兜,小姑娘一身肌肤如雪,光滑的背上一点瑕疵也没有。
周氏冷哼道:“小贱蹄子才嫁去陆府几天,胳膊肘就已往外拐的收不回来。”
说着便狠狠地在姝姝身上拧了一下,雪嫩的肌肤当即又红又肿,青紫一片。
姝姝惨叫一声像从前那样咬住唇,杏眼中满是泪水。
周氏立起身来,声中带着寒意,命令道:“把这间屋子钉死了,别让这小蹄子跑出去。”
“是,夫人。”
话毕,周氏转身快步往屋外行去,留下来的人把门窗关上,开始在上面钉木封。
姝姝见状心不住慌乱起来,她忍着痛跌跌撞撞下床,扑上去拍那门窗,“别钉上!求求你们,别钉了,我会死的。”
外面的人哪会听她的话,毫不理会地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很快就从外面把屋子里的门窗封禁,一丝缝也没给她留。
房间彻彻底底被封闭起来,姝姝捂住胸口,巨大的心慌如暴风骤雨倾泻而来,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像是有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口。
她最害怕幽闭的屋子啊。
姝姝没有放弃,在屋子里寻了木凳砸门撞窗,捶打了许久却依然不见效果,被钉死的门窗纹丝不动。
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乏力滑倒,前世快死时的感觉若急湍的潮水涌过来,冲击着她的脑海,那一次她也是如这般,被锁在一个黑黑的满是毒烟的屋子里。
想要杀她的人,总是知道如何折磨她,才能让她在极致痛楚中,孤立无援绝望死去。
姝姝侧卧在地面上,身子不住痉挛。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缀入皎皎云鬓间,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弥留之际,脑海中只想起来一个人。
那个落拓不羁,却嘴欠无束的郡守嫡子,也她名义上的夫君。
陆景元。
陆景元,救救我。
少女闭着眼,呼出一口热气,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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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元带着昊宇隐蔽在暗处,亲眼瞧见容老爷和周氏从容府后门出来,带着一个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上了预先备好的马车,本来是要动身离去,而周氏却突然下车,回到府里去了。
马车只带着容老爷和那个黑袍人急速驶离容府。
夜幕乌沉,寒露沾衣,陆景元二人紧追上去,跟了马车好几条街道后,车内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他们跟在后面,于是不断驾着车往幽暗的小巷子里钻,试图甩开他们。
眼看快要出城时即将追上,却不知从何处涌现数十个打手,将陆景元和昊宇拦住,一个个笔直地站立着,目光凶狠地瞪着二人。
打手手中握得数十柄砍刀,在黑夜中明光锃亮,陆景元和昊宇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抽出腰间配剑,脚尖点地飞过去,和那几十个打手缠斗起来。
刀光剑影之间,这场架打的难分难舍,须臾陆景元见戏做的差不多了,假装咳嗽一声以表示意,昊宇毕竟跟了他多年,彼此间有一定默契,瞬间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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