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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她自己眼圈也红了。
    煎药的小厮儿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三个人围坐着,正哭得千奇百怪。
    小胡哭得克制,关鹤谣哭得悲伤,阿虎仰着脸哭得嗷嗷的。
    关鹤谣接了药,请小厮儿回避一下。便抹一把眼泪,接着道:“为了两个团子,你便奋不顾身帮我,我也必定拼尽全力助你,这事我已经和太夫人说过,她说一切都看你意愿。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便请人来大膳房找我。”
    目光最后在少年满脸伤上转了一圈,她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此事重大,自不会催你,只是还是尽快下决定为好。”
    顶着这一身伤去告虐待,效果才最好。
    两日过去,关鹤谣未等来小胡的答复,却先等来了萧屹的。
    关策将信递给关鹤谣时苍蝇搓手,充分体现了一位粉头的素养,等着看小嫂子读信时的娇羞模样。
    没想到关鹤谣启信之后脸越来越黑,眸中冷焰简直要把那信烧着。
    第69章 玫瑰酥饼、慈幼局 “咱们呀,可以正式……
    和掬月用过了夕食, 关鹤谣便给小丫头拿出两块玫瑰酥饼。
    这是她今日在国公府应果子局请求做的。
    要说信国公府,那真是御下有方。家宴那日关鹤谣闹出那么大的绯闻,可现在没有人多问一句, 待她也一切如常。
    只是果子局那边, 甚至更殷勤一些。
    她们原来的副监局还有几个资历最深的厨娘,也跟着李监局一起拜拜了,这果子局监局的坑就由香药局原来的副监局顶上。
    新上任的马监局本就专业不对口,又缺少人手,一时麻了爪, 于是万分机智地抱住了关鹤谣这条大腿。
    昨日做糕饼时请她去掌眼,今日因太夫人说想吃玫瑰味儿的点心,更是直接来找关鹤谣帮忙。
    关鹤谣也不推脱, 一是技痒,二是念叨着与人为善, 便很费一番功夫做了两个口味的玫瑰千层酥饼,一样拿回来一块给掬月:一款是玫瑰松子馅儿,一款是玫瑰火腿馅儿。后者既甜且咸,常人第一次吃可能吃不惯, 没想到掬月尤其喜欢。
    猪油揉出的千层酥皮本是雪白雪白的,经过烘烤染了一层淡金色, 上面用红曲粉点出一个红点注入灵魂。
    酥皮比刚烤好时多带着一点湿润的口感, 里面是艳粉色的重瓣玫瑰花瓣。那花瓣又甜蜜, 又有柔韧口感,配上咸滋滋、油汪汪的的火腿茸。每一口都是芳香馥郁,唇齿留香,掬月觉得两个根本不够吃。
    “有一点火腿的咸味,反而衬得玫瑰更香、更浓了!”
    “正是这个理, 你还挺会吃。”关鹤谣笑,想起她家掬月对橄榄之类也是接受度良好,这孩子可能还是个美食家。
    她笑眯眯看着小丫头,心中却抽抽着疼,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萧屹信中所提之事。
    陪着掬月吃完了饼,关鹤谣抬手擦了擦她唇边沾的酥屑,缓缓开口道:“掬月,今日我收到郎君的信,信里说…当初害你的那家慈幼局已经被彻查,从无作为的局丞,到罪魁祸首的手分都判了刑下了大狱——”
    “真的?!”掬月惊叫,她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笑脸,只是转瞬笑容渐收,竟是一幅悲喜交集、怅然无措的样子。
    “是真的,只是……这里还有隐情。”关鹤谣握住她手,“你慢慢听我说。”
    两年前,那作恶的手分要把掬月卖掉时,是一位乳娘提前给掬月报信,她才及时逃了出来。
    掬月常和关鹤谣说起,想回去看看那位乳娘,当面谢她大恩大德。
    只是慈幼局给她的阴影太大,一直不敢再靠近,又担心会给乳娘招来祸事,这才一直没去,她还因此很是愧疚。
    但其实,那乳娘分明是和手分狼狈为奸之人。
    每次都是她假意好心通知要被卖的孩子,再怂恿他们逃跑。
    因为那手分再嚣张,也不敢直接在慈幼局里动手。但是如果孩子自己跑了,便是主动放弃了慈幼局的庇佑,那他在半路将其截掳下来,就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照理说,慈幼局要将孩子照看到十五岁。
    但孩子们长到十来岁有了主意,嫌弃慈幼局没有出路所以离开的,或者被人用各种条件诱走的,这样的事情年年都有发生。
    人是自行离去的,又寻无可寻,局里也无可奈何。
    尤其是这所慈幼局的局丞,为人懒散,根本不把照看慈幼局当成正经差事,乃是大大庸吏一个,十天里有九天找不到人影。
    这就给了那手分和乳娘钻空子的机会。
    掬月当时是万幸中的万幸。
    她趁夜色逃跑的时候,那手分带了人在后街等着截她,但她恰好藏到了一架拉货的驴车里逃出生天。
    关鹤谣艰难地讲完了来龙去脉。
    这个真相过于残酷,但是掬月有权知道。
    掬月听完,愣愣没有反应。
    半晌,一滴泪珠“啪嗒”砸到桌上。关鹤谣将她搂过来,她便扑在关鹤谣怀里放声痛哭。
    记忆中温婉可靠的救命恩人,转瞬变成了居心叵测的魔鬼。
    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衣襟被泪水濡湿,关鹤谣又想起了哭都不敢大声哭的小胡。
    这些孩子,这些孩子啊!
    遭受的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为、为什么呢,小娘子,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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