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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干虾不用剥壳,但要把最突出的利刺、尖壳剪去,关鹤谣和掬月也很是忙活了一阵,而后把虾加好酒和葱姜煮熟。
    利用把虾浸在原汤里入味这段时间,关鹤谣又教掬月做酒腌虾。这个更好做,生虾加花椒、辣椒、蒜头之类的调料腌在坛子里,把盐融于烈酒浇进去,再密封好即可。(1)
    生虾水光亮滑的壳子,如同一片压着一片的青色琉璃瓦,掬月咽咽口水,“郎君爱喝酒,肯定爱吃酒腌虾的!”
    关鹤谣笑,“这个十天就能吃了,是咱们留着自己吃的。”
    煮熟的虾入了炉子被烤到半干,关鹤谣就把它们取出来摊在竹帘上晾。
    “一下子全烤干反而会丧失风味,”她满意地看着那些红彤彤的大虾,“就这样等它们一点点风干,才会越嚼越香呢。”
    要耐心,关鹤谣遥望北地,暗暗告诉自己。
    她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另一个人却已经被焦灼的思念磨光了所有耐心,其结果就是他不仅吃到了风干虾,还赶上了酒腌虾。
    *——*——*
    食肆后院里,小胡一边蹲着淘米,一边巴巴地看着木桌上瓷坛子。东家娘子说今日酒腌虾可开坛来吃了,让他蒸些米饭来配。
    自打那回吃过关鹤谣做的滑蛋虾仁,他就爱上了虾子,十分期待今日开坛。
    这头把米蒸上,他擦擦手准备去店里帮忙打扫,可刚出厨房,就见关鹤谣迎面跑来。
    晚霞总是有些瑟瑟凄迷之意,可现在映在她脸上,竟化成了全然的欢跃昳丽,灼灼如日在东。
    关鹤谣的步子快得发乱,她牵出驴就要骑上去,忽看到了那坛子酒腌虾,于是将其一把抱起装到了驴身披的褡裢里。
    “明日给你做一坛新的啊小胡——!”留下这句话,她骑上驴朝信国公府疾驰而去。
    *——*——*
    “人在哪?”关鹤谣一把薅住小九问道。
    “在、在卧房。”小九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还是骑驴来的?!
    “不是派了轿子去接您吗?”
    “骑驴快一些。”关鹤谣把缰绳往他手里一塞,扭头就跑。
    “哎——小娘子!”
    小九欲言又止要去拉她,可只一瞬间的迟疑,关鹤谣已经兔子似的窜出老远。
    他的手落下,呆然半晌后,一个狡黠的笑浮上脸颊。
    关鹤谣前脚赶着后脚地跑。
    她往常觉得这院子小巧玲珑,现在觉得它大得堪比故宫。
    到了萧屹卧房,她直接破门而入却没见人影。
    屋里静悄悄的,关鹤谣轻轻喊了两句“五哥”,声音里带着些不敢高声语的委屈。
    真的回来了吗?
    难道这是她的一场梦境?
    茫然四顾中,就听左边耳房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而后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鸢?”
    第102章 久别重逢、看看你 毕竟刚刚两人都有些……
    灾情为重, 萧屹进了金陵城就直接进宫面见官家。
    因实在不知要在宫中待多久,免得提前扰得关鹤谣着急,他回了国公府才遣人去找关鹤谣。
    云太夫人和关筝围着萧屹掉了一会儿眼泪, 虽然有千言万语要说要问, 可实在心疼他受了两个月风霜苦楚,现下又昼夜不休充作先锋官抵京,于是就把他赶去休息。
    萧屹回了院子,想着关鹤谣还有好一会儿要到,而他这些日子栉风沐雨, 不可谓不狼狈,便去耳房沐浴梳洗,等着清清爽爽地见关鹤谣。
    整整十二个昼夜的星夜兼程, 没有充足的时间,没有隐秘的空间, 让萧屹的身体在许多方面都绷到了极限。
    如今温热的水如同温柔的拥抱,转瞬就卸去了那些疲惫和酸痛,却也忠实地显露出即将见到心上人的亢.奋和期待。
    萧屹有些无地自容,便干脆将自己整个沉到水中, 蜷起身体,闭眼屏息。
    这是他自幼时起就有的习惯。
    眼耳口鼻皆入水中, 对常人来是说足以引起恐慌的可怕情景, 却能让他感到安稳, 从而迅速平静下来。
    可惜今日不太管用。
    与他此时的体温相比,刚烧好没多久的水都有些凉了。
    萧屹不知关鹤谣现在交通工具升级,一路策驴扬鞭,那叫一个风驰电掣,来得比他预想的要快。
    他仍静静沉在水中, 入耳的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致于没能听到关鹤谣的脚步声,等他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然登堂入室。
    萧屹猛然出水,情不自禁叫她的名字。可语落,他便后悔不已,脚步已朝这边匆匆而来,而他无处可逃,唯有再往水里躲了躲,只露出大半个上身。
    下一个瞬间,关鹤谣冲进了耳房。
    她使劲眨眨眼,终于确定眼前人不是幻影之后,便振羽一般猛然扑过去,热切地吻上他。
    忘记他在什么地方,忽略他是什么状态。
    眼中看到的只有他。
    一个漫布氤氲水汽的小小空间,却如同被无数火把炙烤着,马上要将一切燃尽。
    无论是颠三倒四地叫出的名字,还是乱七八糟地倾诉的爱语,最后都会含糊地终结于亲吻中。
    “五哥,五哥,我好想你......”
    水雾凝在睫毛上,连带着沁出的泪珠一起下坠。
    萧屹几乎颤着声音安慰她,把一个个带着怜惜和歉意的吻印在她的眼角眉梢,又抑制不住地顺着泪痕去舔舐、撕咬那正哀哀溢出轻喘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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