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简单地将衡哥儿失踪的事情同皇帝一说,又将自己整理好的奏疏交给了一旁站着的陈年,由他上呈给了皇帝。
皇帝一目十行地看完上面的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老三和三王妃参与这件事情已经在皇帝的意料之外,叫皇帝更加意外的是,老七媳妇竟然也会在其中掺和颇多。
事关内命妇的处置问题,这也是在皇贵妃的职责范围之内。
皇帝将萧攸的奏疏递给了皇贵妃,皇贵妃看完后,脸上也换上了同皇帝一般不敢置信的神情。
许贵妃道:“前儿就听太子妃说,小太孙不见了许久,这事可不是小事,这些人连小太孙的主意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听着也怪怕的,这两日也没出门,不知太子殿下这会儿可有查出什么?”
皇贵妃知道许贵妃的性子,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便对着她和舒妃将事情简单一说,请她两个一起拿个主意。
舒妃蹙眉道:“这的确不是小事,没想到郭嬷嬷和小佟几个的供词涉及到了三皇子夫妇和七皇子妃,这可是都是皇子和皇家媳妇,不论如何都要谨慎对待,不好就这么冤了他们。依着我说,三皇子体弱,三王妃一直在身边照顾他,不如这会儿叫了七皇子和七皇子妃过来问问,也好打消其中疑虑。”
皇帝道:“舒妃这话不错。”
皇贵妃见意见得到了统一,便命卫嬷嬷即刻出发,将七皇子夫妇请来问话。
七皇子的帐子距离御帐并不算远,卫嬷嬷不一会儿功夫便带着七皇子夫妇回到了御帐中来。
等二人行礼过后,皇帝既不叫起,也不说话,只在那边凝眉思索着什么。
皇贵妃见状,对着七皇子妃开口道:“前儿小太孙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把你知道的说说吧。”
许韵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没想到,这事情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以尽量平缓的声音对皇帝和皇贵妃道:“儿臣那日骑马摔伤了腿,就连小太孙失踪的事情都是听旁人说的,儿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望皇上和娘娘明鉴。”
看着下头跪在自己不远处的许韵,坐在皇帝一旁的许贵妃感觉极好,她笑了笑,道:“这几日太子殿下将消息瞒得极严,臣妾也从没听谁口中说过小太孙失踪之语,怎么七皇子妃为自己辩解时候,张口就是不知道小太孙失踪之事,却连小太孙失踪的日子都是知道,这不是说谎又是什么?”
皇贵妃皱眉道,“如今为了这事,已经牵扯出了四条人命。虽说为着皇家体面,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要知道,如今事情已经查到了你的头上,若是你能坦白交代,我和皇上看在承恩公府和许家的面子上,或许还能给你一线生机,若是你依然坚持什么都不说,那不管你做了还是没做的,最终只能够都算在你头上了。”
许韵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跪在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权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皇贵妃将萧攸的奏疏递给许韵,里面是郭嬷嬷等人招供三皇子谋划如何除掉皇太孙的全过程,皇贵妃到底是掌宫十几年的人物,大大小小多少风波都挺过来了,对付许韵这等外强中干的新人自是绰绰有余。
在她的恩威并施下,许韵很快便崩溃了下来,只道自己那日是按着三嫂的吩咐摔着了腿,其他一概不知。
“皇上,娘娘,臣妾不信七皇子妃有她自己说得这般无辜。”许贵妃忙不迭落井下石道,“当年太子妃怀胎之时,七皇子妃三番四次往太医院询问太子妃胎象,并企图买通太医在太子妃生产之时做手脚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许韵冷冷盯着许贵妃,高声道:“你别血口喷人!”
许贵妃道:“是不是血口喷人,把你身边的丫头们拘起来,一问便知。”
皇贵妃自然知道许贵妃针对许韵的原因,事已至此,许韵夫妇算是翻不了什么,皇贵妃有意卖给许贵妃一个人情,便对着皇帝道:“既如此,那就把七皇子妃身边的人请去慎刑司走一趟也好,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总要弄个明白。”
皇帝答应下来。
这些人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既然敢在这时候对皇太孙动手,那想来也能在策划得宜的情况下对他这个皇帝动手,威胁到他的安危。
必须严查搞清状况,绝不能让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许韵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出声阻碍皇贵妃的想法,但看着上头坐着的几个位高权重的长辈,还有一旁冷冷盯着自己的太子萧攸。
她最终还是没胆量地选择了闭嘴。
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萧涣,萧涣几乎是在同时对着皇帝辩解:“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和三哥向来没什么往来,儿臣对许氏做得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还望父皇明鉴。”
说道这里,萧涣突然激动起来,指着许韵道:“同许氏成婚的这些年,儿臣日日都成活在煎熬之中,儿臣不愿同这个毒妇共处一个屋檐之下。儿臣要休妻,再不济和离也成,求父皇成全!”
皇帝对于事情的走向有些迷惑,并未作答,萧攸却抢在皇帝之前出声:“儿臣觉得此事不妥。”
即便两人感情不好,但他们毕竟是夫妻。
既是夫妻,就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正是萧涣对许氏的漠视和对妾侍的偏宠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可以说许氏会成为今天自私妄为的样子,萧涣功不可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