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看着他手中那串无论从做工还是材质都绝佳的手珠,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手上突然一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赵观南已经将手串带进了她手腕中了。
“这只是我赔你的,姐姐不必有负担。”
赵观南看着那在皓腕上愈发红的热烈的手串,满意的笑了,看着齐昭再度解释道。
“可太贵重了。”
齐昭说着就要脱下手串还给他,她之前碎的那个手镯怕是连手中这串珠子其中一颗都比不上。
才刚抬起手,却被赵观南一把抓住手腕,“姐姐若是不要,那我便日日来找你。”
齐昭看着他,俩人对视着,廊下传来脚步声,觉察自己手还被他握着,她抽回了手,才张了张嘴,赵观南就向她道别:“不打扰姐姐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临走前又盯了一眼齐昭手腕间的那抹艳色,眉梢上都带着满足,红色果然衬她,如雪中红梅,时而清冷时而又热烈。
赵观南走了,齐昭看着手腕间的那串贵重的红宝石珠子,抬手想退下来却又顿住了,目光落到赵观南走之前放在案几上那个没带走的橘子上,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
七月流火,夏去秋来,日头不再那么灼人,下旬在路上舟车劳顿近三月的南罗国使团一行人终于入了京。
一入京,当日夜里荣庆王高盛就递了折子入宫面圣。
夜幕笼罩下的宫殿中,高衍看着一进来就直接跪下的荣庆王,忙起身上前扶他:“皇叔祖,这个何故?”
荣庆王不愿起来,跪着回禀道:“淮南营中虚职与当年护卫灾银失责之过,老臣不敢推脱,此次入京前已查营中出勾结祝党之人,其中怀远,武德武毅将军各一人,校尉六人,伍长十人,自老臣护卫赫岚公主出发后,已命人押送来京,算日子后日便能到京。”
说罢,白发苍苍的老荣庆王俯首在地:“感念陛下给老臣留了最后颜面,让老臣得以入京自证,老臣御下实职,用人失察,请陛下责罚。”
高衍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还是弯腰亲自将人扶了起来:“皇叔祖言重了,您这一生为了大邺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朕从未怀疑过你,如今皇叔祖既已揪出营中作乱之人,待人由大理寺审问过后,朕必定还荣庆王府清白。”
跪在地上老王爷银白的眉尾微动,随着年轻天子的手缓缓起身,“只让大理寺审问?”
“本就捕风捉影的事,何须闹大。”高衍直视着面前年长的荣庆王轻言笑道。
“叩谢圣恩!”
帝王一句轻飘飘的话,似乎已经案子结果定了。
老王爷说着又要跪,高衍及时拦住了他:“皇叔祖真要谢就去谢太傅吧,今日早朝若非太傅力压朝一众朝臣为你作保,也挣不来如今这局面,太傅信您朕也信您。”
自上次会审过后,关于荣庆王涉案一事,几乎每日都要在早朝上吵一回,有认为在有确凿证据表明贪墨一事真与荣庆王有关系前不该将人招入京,毕竟如今两国联姻,这个时候淮南不该出一丁半点的差错。
也有朝臣言之凿凿道既涉案之人就该一视同仁,每日朝中吵的不可开交,若非一众谏官之首的都察院近来因忙着自查之事未曾参与,否则就怕太傅也难以力排众议,将大事化小。
如今局势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无实证高衍是真未想过此刻动这个皇叔祖。
当日夜里高暮云在王府等至深夜才等来自己的父王回府。
于此同时,驿馆中负责此次和亲之行的南罗安列王收到一幅画像,只是冷眼瞧了一眼画中女子,便将画像塞入三日后宫宴中进贡的礼单之中。
送完画像漏夜回府的莫老见推开那间房中还发着昏黄光亮的书房门。
“东西送去了?”伏案批红的老者忙着眼下的事,徐徐问了一句。
莫老走进关上了房门,半响才开口问:“大人此前说要留着齐家那女娃,便只是为了将人嫁去南罗吗?”
莫老不理解,明明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可如今竟让那南罗的王爷求娶,人一但离开了大邺,那也就失去了作用了。
一直伏案的老者终于抬头,片刻后笑了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莫老的面前:“咱们那位天子如今已然是按捺不住了,前两日江南才不过进贡了两筐青橘,就眼巴巴的派人送了一筐给了齐家那女娃,我此举就是想看看在高衍心中那个齐昭终究能占多少分量?”
“那万一那个安列王真把人带回南罗了,或者他事后反悔可该如何?”
毕竟人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总归是不放心。
“他带不走,还有赵家那小子呢,我就是要借宫宴将齐昭推到众人眼前,至于那个安列王不必担心他,这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人和人之间是如此,国与国也不会例外,他会好好听话的。”
莫老这才恍然大悟大人的真正意图,见大人望着书房外黑幽的湖面出了神,未再出声打扰悄声退了出去。
夜色清幽,自立秋之后,夜里的风不再燥热带着阵阵凉意,老者看着远处的湖面眸光冰冷无比。
第40章 如果这算吃亏的话,那我……
七月二十八日,宫中设宴款待南罗使团一行。
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尽数出席,荣庆王也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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