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等人早已望穿秋水了。
主要是中后期深入内宫,而情况混乱,负责传讯的小分队也紧急加进搜索队伍之中,消息就中断了。
苏瓷压力很大,她一边要编话安抚陈氏杨重婴,另一边却忍不住担心起行宫情况。
妈的,这种七上八下的心情简直了,所以她一向宁愿自己也亲身参与冒险都不爱待在安全地方等着。
就在那个霏霏细雨的早春,她屋里根本坐不住,没一会儿就套上袖筒撑着油纸伞,到山坡前踱来踱去举目远眺,嘴里嘀咕:“怎么还不回来?”
她说的是大飞,这家伙一跑就没见回头了,她想让阿康去探探消息,阿康却不肯,他接到的任务是保护苏瓷及杨家人,必要时立即护送她们离开。
就在这个天色昏暗欲沉,绵绵细雨渐渐有变大的趋势的时候,庄子最左侧的山道方向,却突兀响起了马蹄声。
苏瓷立马抬头望去。
只见湿漉漉狭窄的黄土羊肠小道,墨绿的长青树荫和荆棘丛之后,转出一骑,毛色油亮四蹄有力的戴着披甲护具的棕色大战马,大马身上尤有血腥,而马背上是那个高大悍然的熟悉男人,甲胄在身,血迹斑斑,容色带着沉肃和几分疲惫,气势赫赫,那双黑色的眸子幽深不见。
带着血战后的一身骇然气势,黑甲黑衣,他坐在马背上,远远和苏瓷对视了一眼。
苏瓷一愣,又惊又喜,飞奔过去。
这个男人翻身下马,单手持着头盔,蒙蒙细雨落在他尚沾有干涸血迹的颜面上,他对苏瓷说:“我回来了。”
“别想改嫁。”他补了一句。
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苏瓷:“……”
气氛一下就变了,本来有点劫后余生的催泪感以及惊喜交加的,但他冷不丁这一句气氛一下一变,她心里一乐,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那你记得活久一点。”
她抱着他的手臂,细细端详他一眼,却发现他状态实在不怎么样,厚厚的牛皮重铠被割开很多道大小不一的口子,浑身干涸的血迹,连发根都有,一时都分不清究竟都是别人的还是掺和着他的,可以想象他刚刚经历的是怎么样的一场凶险激战,他好不容易平安归来,苏瓷并不想在他最疲惫的时候追问些有的没的,他能这么轻车简从回来已经说明很多东西了。
枕着他的胳膊,端详他一会儿,“先洗洗吗?”再上点药。
他哼了一声,斜眼:“你伺候?”
苏瓷:“……”
行吧,大佬你为了全家,辛苦了。
也看在他的那封匆匆写就的信上,行吧,来吧。
苏瓷笑了一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斜睨他一眼,“行啊。”
她勾勾手指:“来吧!”
第74章
苏瓷拉着杨延宗的手进了正居大门,浴桶和热腾腾的水已经抬进来了。
他把佩剑和头盔扔在桌上,揉了揉眉心,这才展开双臂。
他这身重铠足有七八十斤,沉甸甸的,本人是没法单独卸穿的,苏瓷一个人在也不行,实在太重了,得阿康在旁边辅助着,两人互相配合七手八脚,才将杨延宗这身的明光重甲一件件卸下。
铠甲落地“哐当”重响,阿康和大铭小心一件件捡起,抬出去清洗保养去了,铠甲撕下来,杨延宗身上还一层层的血痂子,暗黑赤红,一时都没法分清楚究竟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踢掉靴子进了浴桶,坐下来,躯体被热腾腾的温水浸透,四肢百骸神经并紧绷的肌肉这才慢慢放松,人这才那场紧张的血腥厮杀抽离出来。
苏瓷用瓢舀水,浇在他没有浸到水的肩颈上,还有头发上。
一遍遍浇透淋软了,才用棉巾给他把血痂子细细揩下来,他身上也有伤,最长的是胸膛一条,足有两个巴掌长,但好在不深,都只是割破表皮。
“等会上点儿药,还好没大事儿。”
苏瓷抬起他的手掌,凝结成一块的血痂的护掌浸了会,一层层把黑色纱布撕下来了,她扔了纱布,低头看了看,还好,没事。
给他搓干净血痂,又捏了捏肩,之后喊他起来,换了一遍水,让他重新进去,这回干净清爽的,他头枕在铺了棉巾的桶壁上,她用瓢舀了热水,打了胰子,给他搓头发。
湿漉漉的黑发,一遍遍浇下来,她柔软的指腹按摩着他的头皮穴位,杨延宗忍不住舒服叹谓一声。
热气蒸腾的,他睁开眼睛,伸手抚摸她的脸,往后一仰,微微侧头,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在热意腾腾的斗室里,两人的唇碰在一起。
他的勿又凶又急,水瓢落地,“哐当”一声,苏瓷没有拒绝,正按摩发根的十指伸了一下,紧紧扣着他的头皮,她微微闭目回应他,唇舌交缠来得十分凶猛,他手一扣一用力,她整个人被拽进水里按在浴桶壁上!
两人没有在一起很久了,自从八月那场分歧至今,后来苏瓷失踪又受伤,养伤这好长一段时间里,也都没有过,“哗啦”一下急促水声,他站起身,甚至没来得及撕去她身上湿透的衣物,这久旱过后的首次,来得又凶又急。
热汽蒸腾,水声哗哗,一双玉白色的手指,紧紧扣住桶壁,半桶水泼洒在地面上,等完事以后,苏瓷是被他提着腰抱回内室的。
她瘫软趴在被垛上,废了一会儿劲儿,才扒拉开抽屉取出金创药扔给他,本来打算给他涂涂的,现在他自个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