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带好贵的,卖不出去怎么办?”容遥觉得这个生意不好做。
“但这个赚钱快,”应荀倒觉得没什么不可以:“我可以先到镇上的音像铺去问他们要不要,到时帮忙带,赚个中间费。”
“我们没什么成本,来往车费呢?现在又是放暑假,一半的中学生高中生在干农活呢!文具怎么卖?一毛两毛的,你能赚多少?你去北京的车费一次得二十来块呢!来回四十块了。”容遥提醒道。
应荀一愣,他倒是忘记这点了,前世他创业开始做就是互联网、金融,后来涉及IT、重工,从没做过小生意,是他想当然了。
“我们可以做冰饮。”容与想到最近几天天天有冰吃,又流口水了。
“啊,这个好。”容遥双眼一亮,“还不用什么成本,家里就有绿豆,就是废糖。”
应荀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现在镇上有冰箱的人屈指可数,在外想喝口冰的真不容易,比他们跑市里进小东西卖更合算。
“车站,去车站卖,还可以顺带卖点包子。”容遥乐得站起来蹦两下。
“嗯,我们还可以买一些小袋子装,一毛一袋子,可以带着走,吸管……”容与为难了,镇上有吸管吗?
“我下午去看看,顺便去买糖,小与一起去吗?”应荀收回本子,不再记了,他虽出生在这个时代,可是相隔几十年的时光让他对这个时代还是有了模糊,小成本生意,还是当时代人感受更深。
“我去做什么?”容与奇怪问道。
“可以带你一起去看看学校。”应荀有种感觉。
“不去。”容与拒绝。
“为什么?”
“我不想上学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应荀还是容遥都惊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容遥惊讶道,现在多少小孩想上学而不能上的,甚至有些家里有点闲钱的也不愿意让孩子上学,就想存钱盖房子,留给儿子娶媳妇之类的。
容家人对上学的重视全镇少有的,爸妈肯定不会同意。
“我学了也考不上,浪费钱。”容与垂着头,眨眨眼,把酸涩忍下去,他上辈子就是这样,考了二百多分,连专科都考不上了。
白给他花钱了,还拖累人。
“遥遥你一定能上个好大学。”容与抬起头,眯眼一笑。
他以为把情绪都隐藏好了,却不知在容遥和应荀眼里,却像在哭。
“为什么说自己考不上?”应荀死死盯着容与,不放过他脸上一点表情。
“我初中的成绩很不好啊!”容与以前成绩确实不太好,还爱跟应爷爷顶嘴,以前就常被他骂不像应家人,最后果然应验了,他真不是应家人。
但那时他无所谓,他是应家的小少爷,未来躺着都饿不死他,后来,他真的饿死了。
正如后面三年,他努力想考上大学,却只考了两百分。
容与觉得,他还是别跟老天爷做对了,至少别再饿死。
“我教你。”应荀把外放的情绪收回来,“只要我在,一定让你考上大学。”
“我不想考。”容与气恼。
“好好,不考也行,但要上学。”应荀对于容与考不考得上没执念,大不了他努力赚钱,以后给大学捐几座教学楼,再不济跟他一起出国读也可以。但是学不能不上,这是他的底线。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考不上,不上。”容与站起来,瞪着应荀。
“我们家有五票,你能得到三票支持,就答应你。”应荀不想逼容与,只能慢慢说着。
“我为什么要你答应?”
“那你得到爸妈答应啊!”
容与:“……”
容与不想上学的讨论在容遥和应荀这里被拍下去,还没能送到容爸的面前。容与气急了,要跟着去买糖、买吸管,从家里到镇上要一个小时,三十来度的高温,能让人崩溃,自行车后座再带一个一百多斤的人,想想都可怕。
“快点,快点。”容与拍着自行车座催促应荀,他就不爽了,就想整应荀。
“来了。”应荀无奈,手上拿着一个塑胶袋,一个麻袋,慢慢卷成一块长方形,自行车后座大小的垫子,拍拍,挺结实的。
“嘻嘻,让你宠他,到时爬上你头顶作威作福。”容遥在看热闹,她把家里的绿豆、红豆都弄出来了,准备挑挑杂物,好备用。
“那敢情好。”应荀回应一声,走到院子,把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人拉下来,把垫子绑了上去。
“你绑这个做什么?我们要买这么多糖吗?”容与奇怪道。
“你坐着后座的铁片不磕屁股吗?”应荀笑道,拍拍垫子,很结实。
“哦。”容与应一声,不太好意思,为自己之前那点整人小心思脸热。
泥路不算平整,坐在自行车上一颠颠的,幸好后座垫了东西,否则容与觉得自己的屁股肯定开花。
自行车从村里出去,是一片片田地,稻谷已经割得差不多,能看到不少人在除草,为后面插秧做准备。今天容爸和容妈没下地,而是去摘桑叶了。
三十多度的气温不算折腾人,加上乡村的风大,吹起来还挺舒服的。
容与坐在后面,还有空欣赏风景,不过现在大多田都是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
不动的人倒还行,但是踩自行车的人就不太行了。应荀看起来踩着轻松,后背全湿了,容与一开始还会“快点,快点”催促应荀,可到后面,看应荀一身都湿透,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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