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揉了揉渺渺的发丝,嘱咐道:“待灵柩下葬,待向公主报过平安后,你便马上离开京城,回云沁那里去,勿要久留,切记。”
自己与丛霁的这一出戏万一被丛霰与周太后得知,渺渺必然身陷险境。
渺渺揪着温祈的衣袂道:“待我出了京城,便赶回来见哥哥。”
温祈摇了摇首:“你再长途跋涉赶回来做甚么?待我与陛下凯旋,你便能见到我了。”
渺渺期待地道:“哥哥何日能凯旋?”
温祈扯谎道:“至多一月。”
周楚目前按兵不动,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丛霁尚无万全之策,绝不可能深入周楚腹地,将其剿灭,故而凯旋之日遥遥无期。
边疆与京城相去甚远,一去一回颇费功夫。
渺渺思忖一番,笑道:“那我便听哥哥的,先回云沁那里去,待哥哥凯旋,我再进京见哥哥。”
温祈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可惜到时候,这肚子便更大了,骑不得马。”
渺渺愤愤地道:“都怪这暴君,哥哥若是骑着高头大马,从夹道欢迎的百姓中间打马而过,定然威风凛凛。”
温祈垂目望着自己的肚子:“能怀上陛下的骨肉,我极是欢喜。”
渺渺盯住了丛霁:“你何时才能康复?我已迫不及待地想教训你了。”
丛霁含笑道:“待回了京城,朕再容你教训可好?”
渺渺轻哼一声,告诫道:“你仔细哥哥的身体,勿要太过。”
她尚未出阁,言及此,面色微红。
丛霁正色道:“朕记下了。你向露珠儿报了平安后,让露珠儿照常过日子,甚么都无需做,等朕回宫。”
渺渺不情不愿地道:“我知晓了。”
兄妹俩又说了些体己话,渺渺方才随段锐之离开。
丛霁将温祈抱回床榻,自己亦上了床榻,正欲阖上双目,居然闻得温祈道:“陛下,再过一阵子,我便做不得陛下的雌鲛了,陛下该当及时行乐。”
言罢,温祈主动吻上了丛霁的唇瓣。
丛霁不徐不疾地回应着温祁的亲吻,使得温祁不满地道:“陛下该当热情些。”
他旋即反客为主,吸吮温祁的唇瓣,进而抵上了温祁的舌尖。
一吻罢,他哑声道:“渺渺要朕仔细你的身体,勿要太过。”
“我允许陛下对我为所欲为,过一些亦无妨。”温祈抬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我倘使受不住了,定会告知于陛下。”
紧接着,丝质的料子寸寸剥离,他注视着丛霁,微微颤抖了。
他随即阖紧了双目,待汗水淋漓,又去亲吻丛霁。
他平静了吐息后,便被丛霁小心翼翼地抱着沐浴去了。
一回到床榻,他立即取了章太医新制的药膏,一点一点地为丛霁涂抹。
丛霁满身的伤痕凹凸不平,纵横交错,令他心疼不已。
丛霁后背伤痕较少,多是深深浅浅的抓痕。
他垂下首去,亲吻着抓痕,近乎于哽咽地道:“陛下,疼么?”
丛霁回过首去,望住了温祈,安慰道:“不疼。”
温祈欲要为丛霁上药,竟然闻得丛霁道:“朕知晓梓童是因为太过快活了,情难自已,才会抓伤朕。”
他登时面红耳赤,抿了抿唇瓣,坦率地道:“每一回,我皆快活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丛霁扣住了温祈的双腕,一面摸索着嵌入了温祈的指缝,一面啄吻着温祈的眉眼道:“朕亦然,从前朕浑然不知为何诸多人沉迷于此,多谢你为朕解了惑。”
“既是如此。”温祈大胆地邀请道,“陛下何不如再来一回?”
丛霁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可。”
“陛下好生小气。”温祈气鼓鼓地道,“我还未尝个痛快。”
“不可。”丛霁轻抚着温祈的面颊道,“待你生产,做完月子,朕定教你尝个痛快。”
“好罢。”温祈为丛霁涂抹过药膏后,又为丛霁穿上了亵衣、亵裤。
八月初五,温祈为丛霁涂抹药膏之时,发现其它的伤痕已去了七七八八,惟独心口处的伤痕格外扎眼。
一身血衣的丛霁历历在目,他登时觉得后怕,吻上了丛霁的心口处,细细舔舐着。
丛霁摩挲着温祈的发丝,继而将温祈拥入了怀中,耳语道:“这心口已愈合了,血痂子已剥落了,配合药膏,再过些时日定能完好如初。”
温祈埋首于丛霁怀中,闷声道:“纵然过去一月有余,我亦很是害怕。”
“莫怕。”丛霁起誓道,“为了你与孩子们,朕定会战无不胜,教周楚俯首帖耳。”
温祈猛然抬起首来:“陛下假若食言而肥,我定会追去地府,要陛下给我一个交代。”
八月初八,丛霰登基当日,丛霁满身的伤痕除却心口处,已完好如初。
八月十二,渺渺随屈将军抵达京城。
八月十三,丛霁于皇陵安葬,因两具焦尸无法彻底分割,且丛霁心悦于温祈,温祈又怀了丛霁的骨肉,于是丛霰下令将丛霁与温祈同葬。
葬礼上,渺渺见到了那暴君的妹妹丛露,丛露与那暴君有六七分相似,一身缟素,身若扶柳,我见犹怜。
细看,这丛露耳侧、下颌上生着隐约的伤痕。
她不得不怀疑丛露是否曾经被毁去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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