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顾虑难消:“极有可能,可若不用羊肠,万一朕将嗜血之欲过给了……”
温祈打断道:“我既是陛下的灵丹妙药,怎会中毒?”
“即便你不会中毒,你若再怀上身孕该如何是好?朕绝不容许你再去鬼门关走一遭。”温祈被剖腹的情状历历在目,丛霁每每思及,便是一阵后怕。
温祈怕疼,但一点都不怕剖腹的疼,愿意再度怀上丛霁的骨肉,不过这回生产过于凶险了,险些丧命,更是害得丛霁险些自尽,故而,思量一番后,不得不道:“那便请章太医熬避子汤罢。”
“不可不用羊肠。”丛霁见温祈正欲争辩,索性堵住了温祈的唇瓣。
唇舌交织间,温祈推了推丛霁,却反是被丛霁抱得更紧了些。
温祈逐渐沉沦,再无反抗的力气。
一吻罢,丛霁又亲了亲温祈的双目:“你的身体损耗过多,说了这许多话,该当歇息了。”
温祈被迫阖上了双目,唇齿大张着,喘息不休,犹如一尾搁浅的鱼。
片刻后,他瞪着丛霁道:“陛下委实狡猾,说不过我,便对我使美人计。”
“美人计?”丛霁苦思着道,“这算是美人计么?”
温祈颔首道:“陛下美姿容,又对我使计,实乃不折不扣的美人计。”
他明白丛霁目前不会同意不用羊肠,只得暂且按下不提,毕竟来日方长,他有足够的光阴软磨硬泡。
“梓童既言是美人计,那便是美人计罢。”丛霁自小容貌出众,但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甚至认为容貌乃是负累,他倘使臼头深目,便不会被那侍卫所觊觎,差点被侵犯,但他喜欢被温祈夸赞容貌。
温祈装出一副登徒子的模样,挑起丛霁的下颌,轻浮地道:“能得到如陛下一般的美人,乃是温祈三生有幸。”
丛霁配合地道:“朕定会好好伺候温公子,教温公子神魂颠倒。”
温祈趾高气扬地道:“美人当真识时务,本公子便恩赐你以色侍人罢。”
话音尚未落地,他已忍俊不禁。
丛霁忍着笑道:“多谢温公子垂青。”
温祈乐极生悲,疼得龇牙咧嘴,指着自己的额头道:“亲亲,亲亲便不疼了。”
丛霁面上的笑意转作了心疼,亲吻着温祈的额头,不断地道:“亲亲便不疼了,亲亲便不疼了……”
不多时,温祈亲了亲丛霁的喉结上的新伤:“我已不疼了。”
“朕亦不疼了。”丛霁掀起温祈的亵衣,望着扎眼的伤口道,“这伤口何时才能长好?”
“陛下莫要忧心,我既已为陛下熬过来了,定会为陛下快些将伤口长好,陛下亦要为我快些将伤口长好。”温祈蹙眉道,“我这伤口瞧来可怖,可陛下遍体鳞伤,较我好不了多少。”
“朕这一身的伤口较梓童浅许多……”丛霁被温祈斜了一眼,改口道,“朕与梓童都必须快些将伤口长好。”
温祈满意地道:“陛下所言甚是,温祈谨遵陛下口谕。”
五日后,丛霁一身的伤口已全数长出了血痂子,而温祈的伤口却化脓了。
章太医费了一番功夫,挤出脓水,疼得温祈面白若鬼。
又三日,温祈的鲛尾已能自由地化作双足了,但双足全无气力。
用罢早膳后,他对丛霁道:“陛下该当准备启程回京了。”
丛霁摇首道:“待梓童拆线,朕再启程回京。”
思及丛霁一身的血痂子尚未剥落,温祈并不再劝。
又八日,温祈的伤口终是长好了,由章太医拆线。
待章太医离开,温祈又对丛霁道:“陛下该当准备启程回京了。”
丛霁又摇首道:“待梓童做完月子,朕再启程回京。”
温祈不容拒绝地道:“陛下切不可再耽搁,周家乃是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原就不容易对付,陛下已放任周家过久,再不启程回京,恐会生变。”
“朕……”温祈所言不差,可丛霁实在舍不得温祈与孩子们。
“陛下必须尽早启程回京,切勿儿女情长。”温祈放软了语气,“待陛下处置了周家,重登皇位,便能与温祈长相厮守了。”
“朕的梓童定会是贤后。”丛霁以指尖梳理着温祁的发丝,下定了决心,“朕明日便启程回京。”
听得此言,温祁却甚想挽留丛霁,他要丛霁切勿儿女情长,自己却亦是儿女情长之辈。
他唇瓣微颤,索求道:“今夜,陛下与温祁共度良宵可好?”
“不可,你还未做完月子。”丛霁柔声道,“身体要紧,不能勉强。”
“并无勉强,我……我……我想要陛下了。”温祁眉眼生艳,抿了抿唇,“陛下,临幸我可好?”
“不可。”丛霁登地站起身,“朕去将幸月与葭月抱来。”
温祁不免有些失望,丛霁无须如此为他着想,但丛霁若不是待他这般好,他压根不会对丛霁心动罢?
不一会儿,丛霁便将幸月与葭月抱来了。
夜幕降临后,一人一鲛沐浴罢,温祁眼巴巴地瞧着丛霁道:“陛下真的不愿临幸温祁?”
丛霁强调道:“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温祁搜肠刮肚,想出了一个折中法子:“用双足可好?”
“不可。”丛霁弹指灭了烛火,“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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