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不动声色地回到店里,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良公公看到他哀求道:“小公子,您可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苏和挑挑眉,笑着说:“那就不吃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回去再补个觉。下一处是不是更热闹,要不我们不在这里耽搁了,到下个地方好好玩。”
良如拍了拍自己被撑得鼓鼓的肚子,叹口气说道:“这得我家主子说了才算,要不回去您去问问?”
苏和冷哼一声:“你代我去问就成。”
却说常思跟在主子身后,看主子漫无目的地乱逛,不解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完了您还不回去吗?再走几天便是有名的金陵了,那里好玩的东西多,想来小公子会喜欢。”
萧詹扬起嘴角:“他总爱自作聪明,我怕是不能如他的愿,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明儿上路,至少走半个月再找处地方歇息。你想要什么只管去挑,爷今儿心情好,全算在爷的账上。”
常思哪儿有什么想要的,自从跟了主子吃穿不愁,每天只要能看到人就很高兴了,不过到底是主子给的恩赐,他也不会傻到给脸不要脸,随便选了几样好珍藏的小物什便说好了。
常思和萧詹回到客栈,苏和和良如已经回来了,苏和还不住地戳着良如让他找他家主子说话。
良如苦笑着走过来:“主子,小公子说这里没什么好逛的,待着也怪闷地,不如到繁华一点的地方去玩。”
萧詹双手负在身后,看两颗黑亮的眼珠子里盈满笑意,定定地看着苏和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是出来玩乐的,接下来的半个月都要赶路。家里的老爷子过生辰,我不想因为在路上耽搁而误了尽孝心。眼下其他兄弟们都守在家里,若是想借着机会编排我,我也没法子。”
苏和的脸色重新变得难看起来,这人可真是厉害的很,说到底还是要将他给拖下水,说他今儿的处境全是他害的,也懒得说什么,转身上楼,却还是听到那人的声音传来:“明儿一早就动身,若是反悔了想出去逛逛还有的是机会。”
苏和坐在屋子里百无聊赖,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没什么机会能跑出去的,只能咬牙忍到下一个地方了。
也不知道京城现在如何了?他想父亲和母亲了,还有阿姐和那个小混账,更加担心的是萧炎,那几天他和萧炎没说上几句话,萧炎不会不和他做兄弟了吧?两人这么多年的情分,怎么能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断就断?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笑话萧炎,他也不会。而如今,他不光要自己活,还要保住萧炎的命,不管将来谁做皇帝,他都不会让那个人动自己最好的朋友。
萧炎第二日来上课没看到苏和,以为他生病了,虽然尴尬还是问了苏相想去探望谨之,这才知道谨之出了远门,他只能勉强笑着告辞,心里还是失望万分。
那天谨之有话要和他说,说的是不是这个?那个时候是他糊涂,只顾着念自己的那点破事,到最后连自己的朋友都放弃了。自从母亲被父皇冷落之后,那些常与他玩乐的人全都不见了去向,如今想来他能依靠的人只有谨之了,他是多么蠢,换做旁人早想尽办法抱着苏家不撒手了,他还……
越想越苦涩,落寞地离开苏府,才走了几步远却被急匆匆跑过来的青檀给拦着:“六皇子请留步,我家公子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您,他新近得了一只爱宠,怕奴才们给他糟践了,想问问您愿不愿意,能不能帮他养?他从江南回来会找您领回来。”
萧炎那被雾霾紧锁的心情顿时被阳光笼罩,整个人都暖了起来,看着青檀笑道:“他既然这么信任我,我自然是要帮他照养的,你去带来,我今儿就带它回宫。”
青檀喜滋滋地应下来,没多会儿就提着个小笼子回来了,果真是新近养的,那狗想来断奶没多久,怯生生地瞧着他,看着怪可爱的。他接过来,只听青檀说:“那信皇子别急着看,等回去了一个人在看。”
萧炎本来打算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就看的,闻言笑道:“倒是规矩多,成,我知道了,这个小家伙等他回来了,我定给他养的白白胖胖。”
四皇子萧谭磨蹭地找苏相说了两句话,出来的时候看到萧炎提着个笼子,笑着问:“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玩意儿,倒不像你。六弟,你该不会是受打击太大,如此一蹶不振了吧?哥哥真是觉得太可惜了。”
萧炎竟然觉得这会儿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轻易动怒了,他笑着逗了逗笼子里的小家伙,笑道:“谨之的狗,我帮他养一阵子。四哥,你知道我向来喜爱玩乐,其实对这些大事实在没什么心思。这事也不是不能说,这些兄弟里,你可不能不把六哥放在眼里,真正的狠人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你说是不是?”
萧谭却是不以为然:“五弟有何可惧,凭什么?就凭他那个宫女出生的娘?可别笑死个人,就算胃口大,也要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吞的下。”
萧炎将手指放进笼子里,那狗伸出小舌头亲昵地蹭着他,惹得他发笑,悠悠说道:“这京城里买卖最好的酒楼是哪家,四哥应当知道吧?人家可不止是开酒楼的,生意遍布天下,那是真正的富可敌国,我本有幸结识,可是没那个机会。五哥却不同了,五哥被人家老板当做救命恩人,有这一层恩情在,只要五哥开口,那银子可不是随便五哥用?反倒是你,就算你的外祖手里握着兵权,到底还是受制于人,真要有个什么事,只怕也潇洒不起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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