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一种经长久岁月的韵味。又好似是久经磨砺的宝剑,表面上平平无奇,却有无限力置在内。
“听说你此去,立了不少功,颇让皇上赏识?”向临拢住心神,明知故问道。“不过是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不值一提。”云归道,“倒是师兄,可有好好听师父的话,不再让师父生气动怒?”
向临神色一滞,随后道,“老头子乖乖儿的,我自然不会让他生气。”
“说甚混账话!臭小子!”刘少悟一掌拍在向临背上,怒道。
云归看着这幕场景,十分满意,微眯眼睛笑了。只是这笑落在旁边那师徒二人眼里,分外刺眼,“笑甚笑!赶紧给我把地上草药收拾好!”刘少悟瞪着云归。“是是是。”云归笑容不改,好声好气地应了,弯下腰来收拾草药。
很快,被允许在家休息的七日已过。天还未亮,云归就被邓喜叫起来,“公子,您该起身了。待会儿用过早膳,还得去上早朝呢。”
其实大多数要上朝的官员,都是待得下朝后再归家用早膳的。但是云归自小就脾胃不好,若是用饭用得迟了,就会身子不舒坦。
邓喜心知这事儿,就特意算早了两刻钟,好让云归早些起床,用了早膳再出门
云归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昏黑。“什么时辰了?”
“快要卯时了。”邓喜一边答话,一边替云归挽上床帘子。见云归缓缓坐起身来,又连忙去将下人备好的温水巾帕等物端进屋来。
云归花了一刻钟洗漱,正想着是不是去主院和温媛一道用早膳,又想着自己是要急着出门的,温媛这会儿怕是还在梳妆,未必能够出来用早膳了,于是自己在屋里随意吃一些。
卯时末。
宫门断断续续走进来要上朝的官员。红色绣鹤官袍、青色绣竹官袍、蓝色绣云官袍、紫色绣雁官袍,汇聚一处,从殿门前高阶上看下去,倒是各色纷呈,颇为好看。
因着时辰还早,走着的官员大多有些睡眼惺忪,不甚精神。直到一张生面孔出现,因着心内好奇和惊讶,倒是醒了神。
紫色绣雁官袍穿在明显还是少年的人身上,更显肤色白皙、眉目清俊。通身气度责不可言,比起皇子龙孙,竟也不遑多让。
这样人,倒是让他们想起来,早些时候,柳易辞亦是一身紫色绣雁官袍,施施然走进众人视线,如兰高雅,惊艳众人。
想到近来京都声名鹊起的少年郎,众人心里多有了猜测。若说柳易辞如兰高雅,眼下这一位,却更多一份只可远观的味道,倒是如梅清傲了。
未有想到,老古板的云锵,竟能生出这样人物。实在是奇妙。
第06章 周全拦人
在一群容貌老的老、平凡的平凡这么一众官员中,这样风姿模样的,显然再醒目不过。不多时,一道又一道的视线,都落在那穿紫色绣雁官袍的人身上。
云归不是未有察觉诸多目光。要说是否不自在,那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儿。毕竟谁也不喜欢别人一个个的、明目张胆盯着自己看。
这样总会让自己怀疑,是否身上衣袍烂了个洞,又或是嘴角带了个米粒。
但他出门前,可是有好好正衣冠的,这头一回上朝,又是要面见圣颜的,岂容有失?既不是自己身上有甚不妥,那这些人至于盯着自己不放?就算是头一回见,也用不上这般罢?
辰时正。
众官员都入了大殿。在呆站了一会儿后,皇帝才现身,陈顺拖长了嗓子宣道,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躬身下拜,齐声请安,“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抬手,陈顺又拖长嗓子唱,“平身——”
“云骑都尉可来上朝了?”皇帝头一句话。
云归出列行礼,“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好,好。”皇帝连说两个好字,“少年才俊,朕心甚慰!”又转向太子道,“太子,你觉得云骑都尉如何?”
“正如父皇所说,少年才俊,是我大靖之福。若大靖更多一些似云骑都尉这样的人,必定大靖延绵万年长。”太子从座椅上站起身,拱手道。
皇帝闻言长笑,“好一个延绵万年长!”
云归还未来得及谦虚,就听向寻把皇帝的马屁拍得妥妥的,只好默然站着,直到皇帝笑声停了,才出声道,“微臣承蒙皇上和太子看重,实在惭愧。今后更当不留余力,为大靖效力。”
皇帝又道一声“好”,就让云归回众臣之列。说来也幸好朝中有父亲和楼桓之,便是后边来引他站位的太监未有出现,也有他二人指点。
且太监只能告诉他,他该站在何处,可不似父亲和楼桓之,还能够告诉他如何应对皇上问话,而上朝又有那些规矩。
他虽是再世为人,活了数十个年头,奈何上朝真是头一遭。前世时,他虽考取了功名,可他偏偏愚蠢不堪,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跑到向寻身边,做一个劳什子太子伴读。后来即便是长住皇宫,也未能进来这朝堂^
而今来了,心里到底有些欢喜劲儿。
云归这股欢喜劲儿一直持续到下朝后,还未有离开宫门,被向寻身边的贴身太监周全栏下前〇
“云大人,太子想邀您一叙。”周全圆乎乎的脸上,挂着笑容,好似憨厚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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