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平留了士兵,把守巴图城,又进驻王城。时至傍晚,蔡永平向众人道,“今夜饮酒庆祝!”
士兵齐声高呼,“谢将军!”“今晚终于可以大胆喝酒了!”
很快,有士兵负责回到巴图城,去青壮酒庄搬酒来,负责炊事的士兵,早早开始准备饭食。其余人或巡营巡城,或寻地休息。
好似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黑了下来。火盆、篝火照映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愉悦而放松的。之前军营里严肃而凝滞的气氛,总算得以缓解。
云归与楼桓之两个人就坐在草地上看着,“打仗的时候,既觉得曰子过得很慢,又觉得很快。虽然我不軎战争,但又觉得天下一统了也好。天下一统后,或许又能世间平稳数百年。”
楼桓之一笑,“只要少一些野心勃勃,贪心不足之人,世间必会安稳。”转过头,直直看着云归,“天下一统也好。如此来日与你执手走天涯,会少一些麻烦之处。,’
云归看着楼桓之的双眸,竟有些痴了。楼桓之的一双星眸里,盛着火光。小小的两团火光里,都是一个小小的他。
其中深情,足可溺毙了他去。
若非还有几分理智,知晓这儿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怕是会忍不住探身抱住楼桓之。逼着自己偏回头,免得与楼桓之如此沉默对视太久,引人注意。
“也不知大败蒙国后,是否直接前往湘国……”云归转而说起这事。
楼桓之微摇头,“这事情说不准。”
“那昨夜,你到底是因何,没在屋里?且已经是深夜了,竞还在外面?”
这个问题,昨夜本就该问起了。但刚见到楼桓之时,云定还未有找回来,急着找云定,也就将这问题忘在了脑后。
后来,云定找回来了,但夜又深了。为着让楼桓之尽早休息,免得第二日打仗没精神,便又没有问出来。
到了眼下,局势暂定,境况安稳,是该问了。
楼桓之蹙起眉头,“是中荀。请了我过去,让我陪他下棋。我瞧着时间不早,几次提出要走,他却都找出话来,使我不能执意就走。”
云归免不了心里一堵。
“后来知道你出了事儿,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仔细想想,中荀……会否是有意的?”
“宁可信其有。”云归又看向楼桓之,仔细看他脸上神色,唯恐楼桓之对此,有不同意愿。
虽说苏中荀原本,并非恶人奸人。但有了动机,人心不一定能如初。
楼桓之蹙眉沉吟一会儿,到底郑重点头,“我找人去查一查,说不定能查出来。你接下来要小心他。未能确定他无关此事之前,莫要再信他。”
他虽暂时有些无法相信,苏中荀会去害云归,但相较起来,云归于他而言太重要。与其盲目地相信,使得云归再次陷入险境,还不如此时先保持蓍醒。
云归放了心,“我会的。”
“那两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楼桓之问起宋连仁和云跃。对于这两个人,
他如今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但又怕云归善心发作,又要放过他们两个。
云归冷笑,“对于宋连仁,我打算准备好一份大礼。念在他未有伤害云定,又诚实告知我,云定下落的份上,我可以留他一命!但死可恕,生无免!”
楼桓之对此还算满意,如果云归还要放过宋连仁,他怕是会忍不住偷偷把人给杀了!若非云归够机智聪慧,头上已被宋连仁戴上一顶“背国弃族,祸害靖军”的大罪名!
就算蔡永平不会立即处死云归,云归在牢里也必定不会好过!至少,上刑是免不了的!既然宋连仁是奔着让云归枉死来的,他就绝不会因为云归没出大事,就心软放过他!
“到时候,还需要你替我送礼给他。如果他能抵制药力,倒也罢了。如果他不能,那便是被那药折磨得生不如死,也并非完全因我。”
楼桓之一挑眉,生出了点儿好奇心,“何药如此奇特?是哪儿来的?”
“也不算奇特。必定有人已经制出这类药来用过。我刚从医书上看了方法和配药,有八九分把握。到时候让宋连仁一试,就知效果究竟如何。”
云归回道,“起初用药时,会觉得飘飘欲仙,+分舒爽。但两次,三次过后,人会对这种药物渐渐上癥。如果有药接着服用,他身子会被渐渐掏空,同时药癥愈发重。如果无药,他会觉得身上如万蚁噬晈,难受得很。而唯一解药,便是靠意志,战胜药瘾,直到彻底摆脱它。”
楼桓之点点头,“这样的大礼,很不错。那云跃,你又打算如何?”
云归叹了一口气,“如何处置他,正是我最难决定的。我确实再不愿容他,但他到底与我有血缘关系,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若非我怕刚出了事,云跃死了会让人怀疑到你身上,我真想一剑把他解决了,省得你闹心。”
“罢了,再看看罢。”
待得庆祝酒宴开始,蔡永平不过露了一会儿面,就率先离开,写好战报,命人速速传回京去。
真要从蒙国到湘国,到底先要奏请了皇帝。若是奏报未到,他人先到了湘国,皇帝难免忌惮他,以为他拥兵自重,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同时也在奏报里,暗示一番自己想要归京养老的愿望,举荐了楼桓之为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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