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朝生来就有三类人:男人、女人和哥儿。哥儿外表特征虽然与男人相差无几,但却是可以生育的!
所以,此间宗法礼教的束缚不仅作用在女性身上,同时也压制着哥儿的成长环境。
前世谢父无子,偌大的家业眼看着就要后继无人。谢父听从族里的安排,打算过继一名谢家族兄的孩子当做嗣子,谢瑾瑜并不反对,因为他也需要家族的支持才能在婆家过得舒心,尤其是出嫁后,谢家若是越得势,他的地位就会越稳固。
可惜家族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谢子熠烂泥扶不上墙,光会纸上谈兵,到了真正实践的时候,不是出了这种差错,就是得罪某位合作伙伴,将谢家的生意弄得一团糟!
谢父此次之所以会离家如此久,就是去给谢子熠上一次和谈的生意收拾烂摊子去了。
前世的谢父为谢瑾瑜耗尽了心血,不管是过继嗣子还是替他招婿,都是一片慈父之心,哪里能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丧天良的事情。
上一世,谢瑾瑜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能重活一次,他再也不会想着依靠任何人!
他自认为自己的心机学识不比族里任何一个男人差,就因为他是小哥儿,所以就只能老老实实嫁人生子,等着男人良心发现后的那一丝微薄的怜惜。
他受够了这种日子,凭什么男人就可以花天酒地、三妻四妾,而他只能从一而终,恪守妇道?
这不公平!
他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带领谢家走向另一个辉煌,他要让天下人都看看,哥儿、女人并不比男人差!
谢瑾瑜收起眼中的野望,故意将额间的几缕青丝放下,略显狼狈后,这才面带惊惶地打开门,焦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六少爷怎么会被人扣押?”
他的目光惊慌但没有无措,语气焦急但不惶恐,虽然散乱的青丝让他显得有几分狼狈,但是周身的气度却能让人看出他受过良好的教养。
大公子知书识礼并且手足之间感情甚好!
前来报信的钱管事点点头,已经在心中对谢瑾瑜有了一个良好印象。
谢瑾瑜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小小的伪装了一下,就能将钱管事的好感度拔高这么多,他目光盈盈地望向前来报信的钱管事,开口道,“这位管事,可是吴爷爷让你来的?”
谢瑾瑜口中的吴爷爷乃是谢府的管家,谢家大半的生意都要经过他手。他是谢老爷子留下的心腹,可以说是看着谢父与谢瑾瑜长大,地位十分尊崇,仅次于谢家的几个主子。就是继夫人看见了他,也不敢造次。
此次谢瑾瑜能安生来到庄子上修养,还是托了吴管家帮忙。
钱管事点点头,“没错,正是吴管家让小人来通知公子的!老爷不在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吴管家不敢私自拿主意,这才来请公子回家主持大局。”
谢瑾瑜一愣,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着好像在让他赶紧回家夺权?
前世这个时候虽然也有这一出,但是谢瑾瑜连面都没有露,自然也不知道钱管事传达的原话是什么。但若是前世也是这样,是不是吴爷爷一早就有了让他争权的想法?不然为何要传这样一段话过来,家里不还有继母与几位族老吗?
谢瑾瑜稳了稳心神,蹙眉为难道,“瑾瑜只是一介小哥儿,从未插手过这些事情,家中还有夫人与族老,吴爷爷没有通知他们吗?”
钱管事一呆,显然没有想到谢瑾瑜会这样问他,他想起管家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事关谢家,公子出面才是最好的,至于夫人和族老,管家自会通知。”
果然,吴管家真的想让他插手谢家生意!
可是为什么呢?谢瑾瑜沉思片刻,依然想不通吴管家为何要这样做,但是若有吴管家的支持,他要插手家里的生意只会更加顺畅。
谢瑾瑜想通这一点,顿时信心满满,抿了抿唇坚定道,“谢家有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子熠也是我十分看重的弟弟,他现在生死不知,我也十分忧心,既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回谢府吧!”
“好好好!”钱管事十分欣喜,连忙让人去准备马车。
“公子——”钱管事不在,侍书才敢出声,对于谢瑾瑜的决定他是万分吃惊,公子他不是一向不理这些俗事的吗?
谢瑾瑜摇头,不欲和她多做解释。
侍书退下去,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公子怎么变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谢瑾瑜连夜坐上回谢家的马车,披星戴月,刚好在第二日开城门之时赶到江宁城。
江宁城下属西南六郡之一,乃是安王封地。安王乃当今圣上第九子,早年因为犯了大错,触怒龙颜,早早就被发配到西南之地做了富贵王爷。
西南之地多瘴气,蚊虫多,群山叠翠,道路崎岖,加之这里的百姓少有长寿者,因此人丁稀少、动乱不堪,是很多中原人眼中的偏远贫瘠之地。
江宁城是西南六郡唯一一座靠海的城市,内有平原发展耕作,外靠大海捕鱼为生,因为这两点,倒也算富硕。
谢瑾瑜掀开车帘,望着朝阳下闪耀着光辉的“江宁城”三个大字,心潮澎湃。
一行人过了检查,刚入城内,喧闹声渐起。
“包子,新鲜的包子,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包子哩!”
“葫芦,糖葫芦,正宗山楂糖葫芦,酸甜可口,下饭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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