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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晏宁复又道:“本尊从未想过要与于姑娘共结连理。”
    陆怀鸩又惊又喜,要求道:“再重复一遍。”
    谢晏宁耐心地道:“本尊从未想过要与于姑娘共结连理。”
    陆怀鸩欢喜地无以言表,他素日担忧之事原来本是不存在的,是他太过多虑了。
    他宛若牙牙学语的奶娃似地在谢晏宁唇上“吧唧”亲了一口:“弟子还以为师尊心悦于于姑娘,欲要将于姑娘娶回渡佛书院做夫人。”
    谢晏宁疑惑地道:“你为何认为本尊欲要将于姑娘娶回渡佛书院做夫人?”
    陆怀鸩理所当然地道:“于姑娘容貌难得,修为在同辈中亦极为出挑,且出身于流光斋,乃是流光斋惟一的继承人,流光斋富可敌国,在名门正道之中地位超然,俨然将成为名门正道之首。”
    谢晏宁笑问道:“所以你是将本尊认作了贪财好色之徒?”
    倘若自己好色,该好陆怀鸩的色才是,毕竟论颜色,陆怀鸩较于琬琰更胜一筹。
    倘若自己贪财,渡佛书院的财富原身积累了万年,足够他终生享用不尽,不必贪图流光斋的财富。
    陆怀鸩一时无法判断谢晏宁究竟有没有动怒,当即跪于床榻之上,磕头认错:“是弟子有眼无珠,看轻了师尊,望师尊降罪。”
    谢晏宁自然并未动怒,命令道:“不许跪。”
    陆怀鸩听命,坐起身来。
    谢晏宁不紧不慢地道:“你可记得本尊曾说过‘除非本尊命你跪下,你不准再下跪了,若有再犯,便罚你抄一遍门规’?”
    陆怀鸩颔首:“师尊的教诲,弟子谨记于心。”
    谢晏宁质问道:“既是谨记于心,何故再犯?”
    “弟子……”许是下跪的动作太过熟练了,见谢晏宁变了面色,陆怀鸩又欲跪下,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竟听得谢晏宁道:“你可是故意为之?”
    陆怀鸩立刻否认道:“弟子怎敢故意为之?”
    谢晏宁唇角含笑:“本尊倒是觉得你敢得很。”
    “罢了。”见惶恐浮上了陆怀鸩的眉眼,谢晏宁缓和了语气道,“去抄门规吧。”
    陆怀鸩应诺,下了床榻,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妥当了,又小声问谢晏宁:“当真只需抄一遍么?”
    谢晏宁不答反问:“你认为抄几遍为好?”
    陆怀鸩不知什么样的答案能博得谢晏宁的欢心,支支吾吾地道:“弟子认为……”
    谢晏宁伸手一拢自己因为睡眠之故而稍稍敞开的亵衣衣襟,而后道:“愿闻其详。”
    “弟子认为……”陆怀鸩紧张地道,“至少一千遍。”
    谢晏宁忍俊不禁:“那便一千遍吧。”
    陆怀鸩见自己的答案并未惹怒谢晏宁,反是让谢晏宁露出了微笑,以为自己猜中了正确答案,沾沾自喜地出了房间去,买了文房四宝。
    谢晏宁浑身犯懒,躺下了身去,望着神情严肃,正在研墨的陆怀鸩,又是一笑。
    违反谢晏宁命令者杀无赦。
    门规仅仅一十一字。
    每每写至“谢晏宁”三字,陆怀鸩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阵一阵地发软。
    这是他所心悦之人的名字。
    即便他不知谢晏宁是否会心悦于自己,但至少谢晏宁已亲口向他保证从未想过与于琬琰共结连理了。
    左右谢晏宁周遭并无妙龄女子,谢晏宁暂时不会被抢走。
    谢晏宁发觉陆怀鸩偷偷地笑着,且被灿烂的日光洒了一身,霎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若是流光斋斋主并未被刺杀,若是唐阳曦并未失踪,若是莲花阙并未被血洗,若是已寻到“相思骨”,他与陆怀鸩应该在渡佛书院吧?
    春日,他们可一道踏青,放纸鸢;夏日,他们可一道泛舟,赏花;秋日,他们可一道观月,采摘果实;冬日,他们可一道堆雪人,煮酒。
    良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规划的未来处处都有陆怀鸩。
    其实他已经很久不曾回忆过生前之事了,更不曾想过要回去。
    若是陆怀鸩不与原文一般同自己决裂,叛出渡佛书院,或许以上他之所想皆会一一实现。
    既然陆怀鸩未曾对于琬琰动过心,那么理当不会同自己决裂吧?自是不会叛出渡佛书院。
    他凝视着陆怀鸩,端出一副作为师尊高高在上的架子:“抄了几遍了?”
    陆怀鸩正在一面抄写,一面回味适才的亲吻,骤然而至的谢晏宁的嗓音使得他心虚得右手一颤,“谢”字最末一笔立即歪斜了。
    他抬起首来,恭敬地答道:“弟子统共已抄了两百四十五遍了。”
    “罢了,改日再抄吧。”谢晏宁从床榻上下来,方要去取衣衫,却听得陆怀鸩道:“由弟子伺候师尊穿衣洗漱吧。”
    “好吧。”他由着陆怀鸩为他穿上衣衫,又见陆怀鸩单膝跪地,一手托起他的足跟,一手拿着足衣。
    陆怀鸩不过是在单纯地为他穿足衣罢了,他却觉得陆怀鸩会做些令他面红耳赤之事,譬如肆意把玩,譬如吻上足背,譬如掐住足踝,束缚他……
    他被自己这一番绮思搅得心神大乱,猝然被陆怀鸩擦过指缝,登时浑身战栗。
    陆怀鸩即刻向谢晏宁望去:“师尊,怎么了?”
    谢晏宁若无其事地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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