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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兽园的那些灵兽,多是代步用的,没有也不是不能行,要他说,为了免去这白额兽的滋扰,把灵兽园取缔了一了百了,但那样也未必就衬了对方的心愿,说不得还要再做些别的事情来扰乱人心,还不如现在,反正,大家都习惯了。
    说起这只白额兽,跟他们还有些渊源。
    宗主小的时候,某一天,这只白额兽就突然过来了,那时候的宗主是他的父亲,对方的实力很强,直接把白额兽给捉住了,最后要上御兽环的时候,那兽拼死反抗,是他的母亲,当时的宗主夫人给求了情,把那白额兽放走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那白额兽再来,倒是母亲跟着那白额兽走了一趟,回来眼睛就红了,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再后来,每年的那个时候,母亲都会离开,有城里人曾看到她跟那白额兽在一起的身影,宗主长大之后,也曾悄悄尾随,去那里看过,一处坟茔,连墓碑都不曾立起,大有青山埋骨的素然。
    等到他接任了宗主之位,那白额兽就成了常客,总是过来骚扰,间隔几年总会过来一次,偶尔还跟大家打游击战。
    因母亲的态度,门中能够对那白额兽下手的都不出手,能出手的都是一些不太如那白额兽的,一来二去,竟像是锻炼一样,考察了门中护卫的能力。
    灯烛已经亮起,淡淡的雪松香在房间之中弥漫,这是母亲喜欢的香气,有些冷,有些冽,还透着某种醇厚到无法言说的寂然。
    宗主穿好外袍,往母亲所居的院落走去,见到里面亮了灯,就走了进去:“母亲休息吧,并无大事,是那兽又来了。”
    他们的宗门不似御兽门那样跟妖兽打交道多,门中这些灵兽,要或是自家捕猎而来,要或是别人送的,也不会专门购买,所以损失了也就损失了,甚至谈不上什么损失,宗主并不放在心上。
    或者说,若是这些损失能够让母亲开心,也很值得了。
    “没什么,也不是为了这个,只是年龄大了,总有些时候睡不安心。”
    灯影下,母亲笑了一下,没说别的。
    宗主却想到了很多,他的继任很是突然,以前宗派传承都是要等到父亲过世之后,那还要好久,到了他这里,就是在他修为差不多也算过关的时候,父亲就以“我当年继任也是这般修为,足够了”,便把宗主之位给了他,自己独自离开了。
    若是远游,总也该回来看看,留个消息,竟是一去不返。
    也是那时候,宗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印象中一向是伉俪情深的父母之间似乎有了什么问题,明明之前都很好的,偏在那白额兽来闹过之后,就愈发疏远了。
    父亲似在生气,母亲却不挽留,两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宗主问过,那时候父亲已经离开,他问的是母亲,得到的只有垂泪而已,后来再问,便是“那些陈年往事,我都放下了,他却放不下……他怨我,也是应该……”
    所以,到底是什么陈年往事,你倒是说啊!
    宗主急得不行,但见母亲态度,怕她伤怀,也不好再问,他知道,母亲的修为早就停滞不前,也就是说,她的寿命必然不如自己,又何必让她为了这些烦心事而感伤,平白误了好时光。
    这一晃,就又是许多年过去。
    这些年,他们已经把那兽的到访当做了平常,就连护卫,似乎也少了以此锻炼的心思,偶尔看见了只当没看见,由着白额兽把那些灵兽带走,像是在默许它的行为一样。
    曾积极追索的人,看到宗主的态度,对此不褒不奖,也就知道了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连之后对白额兽的追捕,都散了些心思,像是做样子一样。
    那白额兽似也知道其中好歹,从不伤人,曾有顽皮的护卫跟它假打,呼哧着要攻击,等对方还击的时候,那风还没到眼前,人就倒了,连着几个翻滚,一副要吐血断气的样子,弄得那白额兽一脸懵,疑惑地看自己的爪爪。
    等到过一会儿那嬉皮笑脸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过来假打的时候,白额兽以为自己被戏耍了,有些恼羞成怒,再要用力,就见这人癞皮糖一样,抱着它的爪就不松开,很有些英勇就义的样子。
    一旁本来还在助阵的护卫都看得傻了眼,后来更是直接笑场,弄得白额兽也很不痛快,用风把人卷走之后,快速离开了,难得似有了两分狼狈。
    经此一事,知道那白额兽有机会也不伤人,门中护卫见到它来,都觉得亲近了几分,更有那脸皮厚的主动跟它打招呼,连灵兽园换了位置的事情都告诉它,还有巡逻路线改变什么的,也都说了。
    一个个俨然通敌叛国,当然,当夜值守的护卫是绝对不会放水的,他们只是严格按照既定的巡逻路线走,绝对不灵活应变,于是便能看到那自以为悄摸摸的白额兽小心地卡着间隙,往里面潜入的样子。
    “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新来的护卫还有些看不明白,这白额兽也是盗窃门中财产,跟宗门捣乱的,怎么就这样放任了呢?不仅放任,似乎还有些大开方便之门的意思。
    “你不懂,这也是熟兽了,你就是抓了它也没用,宗主还会放了它,也不会惩罚它,它下次还会再来,那还不如让它这一次就衬了愿,反正它就爱这么玩儿,咱们就陪它玩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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