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中护卫都“训练”成陪玩儿的,只能说某些时候上层的意思还真是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陪玩儿吗?”看你们一个个都乐在其中……
新来的护卫到底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宗门内的气氛一向比较严谨,不苟言笑的宗主看着就是极为严肃的那种人,据说像极了远游在外的前任宗主,也不知道这对儿父子怎么回事儿,父亲早早就让儿子接了位置,自己在外面浪,连个消息都不传回来,至今不知生死。
夫人倒是极好极和善的一个人,见过的都说好,可她现在很少露面,有的时候,就像是门中都没这么一个人一样。
莫不是她跟前任宗主的关系不好?
这种猜测也只放在心里,无人敢说。
总之,在宗门之中,能够让人娱乐的事情实在是少了些,白额兽的突袭就好像是一场全民联欢,连不少长老都跟着看戏,赌对方几时会来,会以怎样的路线过来,又会在多久被护卫围堵。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很多护卫已经在内心千百遍地给那白额兽放水了。
一代又一代的护卫,老的教新的,都快把白额兽的突袭当做某种传统了,可突有一日,就有人发现那白额兽竟是好多年都不出现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算一算,也都过去几千年了啊,恐怕是不在了吧,不是每一只妖兽都能活到万年的。”
“不在了啊!还真是有些……”
灵兽园中那些灵兽似也感觉到了这样的寂寞,再后来,某一日有护卫捉住了一只妖兽,却并不想给它用御兽环,硬是跟着对方熬了好久,熬得对方低头认栽,供他差遣。
消息传回门中,宗主特意去御兽门找了些御兽的方法回来,放置在书阁,所有人都能够观看,再以后,灵兽园中的灵兽就再没有戴过御兽环,好多人通了兽语,还特意去御兽门拐了灵兽回来,说好是怎样的待遇,让它们于门中当几年坐骑。
如此,宗主和御兽门也多了联系。再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年,有护卫留意到宗主总在一年之中的某一天去看看青山之中的一处坟茔,里面埋葬着的,是死在这处坟前的白额兽,而它旁边儿,被它守着的则是他那异父的兄长。
属于上一代人的情仇,不过是你爱他而我爱你,以为赢了其实输了,那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抛弃了就不存在的,隐瞒此事的“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呢?看不透,一直都看不透,不如不看了。
“灵兽有没有都可以,既然你不喜欢御兽环,以后就不用了吧。”
曾有一面之缘的人,早在记忆中模糊,唯有那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跟那兽的亲近,后来才知,原来他小时候竟是兽孩儿,就是跟那兽一起长大的,比起自己这个真的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那兽才是他的兄弟吧。
有些怅然,不知道有一个哥哥会是怎样的感受呢?会不会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分担,如同他们这尴尬而难言的关系,当年,他来过,又是为什么来的呢?
好多问题萦绕,连同他的死,都让人忍不住猜测其中缘由,伤心了,死心了,还是,被……逼死的呢?
母亲已经故去,有些稀薄的怨愈发无处寄放,想到现在还不知道死活的父亲,宗主轻叹,“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倒是你,令人羡慕……”白额兽的频繁滋扰,在知道了那些之后就能明白,是迁怒吧,所以,总还是跟母亲有关系的。
宗主这样想,又觉无颜来此,可他若是不来,又有谁知道呢?
有些事,总要有人记得。
第386章
飞虹坠影通南北,三秋水月连东西。
咿咿呀呀的桥面随着每一脚踩下,似都能感觉到那吃力的沉浮,听着那声音,总让人觉得很不结实,也许下一刻就会塌掉,可,桥上的人没有一个担心这些,挑着双担的农人,两个筐都满满的,一筐似是米粮,一筐则为鸡鸭,缩挤在框中的羽毛从筐子的缝隙露出来,似还有乌溜溜的眼睛在向外看,发出咯咯类的声音,却没有办法看清楚全貌。
也有货郎,挑着自己那已经打开的木箱子走着,里面的东西,红绳彩线,鲜艳的色彩在太阳底下更是明耀,总有路过的姑娘媳妇,多看两眼,还有直接问价的,间或就停下来卖上一两个头绳头花的。
桥头两边儿,各有一个小亭子模样的缓步台,也有闲散之人,在那里或坐着谈天,或站着等人,一处桥亭上,左右两侧,便有着那样的对联,并非名家手笔,却也是洒金刻字,看起来颇有几分华丽感。
有卖豆腐的干脆在桥亭里面兜售豆腐,白嫩嫩的豆腐被微黄的笼布盖着,若有人要买,便把笼布掀开,拿片刀切上一块儿,若不带走,当场就要吃,还能再卖一份调料出去,小木盘中一放,三两下切成块儿,撒上喷香细碎的佐料,几乎碾磨成粉的佐料很好地融入到豆腐的嫩滑之中,有些椒麻的清香,又带着辛咸的味道,三两点绿色的香叶在其中点缀,一口咬下,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感受。
不是豆腐脑,胜似豆腐脑,很好吃。
不少人都在小亭子里坐着吃豆腐,拌好的豆腐颜色也格外漂亮,小童口中被塞了一块儿,头一次吃到这种辛辣的味道,嘶嘶地吸着气,却还是大口大口嚼开,口腔里像是开了一场盛宴一样,快乐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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