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想如何?”陈前水至此再听不下去,冷然开口斥道,“在场三位先生俱是九转境大修行者,又岂会看不出页安是否被鬼念寄生?”
“若是如此,是否你我也需要自证清白,证明自己并非被鬼念寄生?”这位总被页安嘲笑满脑袋海水的陈前水却最清醒,高声斥道,“不敢出城击杀鬼物,却只在这里攻讦自己同伴,当真可笑!”
议事厅内,陈前水的声声呵斥回荡其间,三派弟子被他气势所摄,竟陷入片刻沉寂,讷讷不敢言语。
但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若今日页安无法自证清白,那日后便会遭遇猜忌不断,再难有人信任于他。由页安带队的清流派也将人心涣散,于东郡城防守极为不利。
“别说了,前水,此事本就与你无关。”
页安站在原地,神色似乎有些疲惫,身形萧索,再无平日里风流不羁模样,似是已经心灰意冷,又或者早已认命。
他的心里却在想好友今日可真是仗义,下次一定不骂好友脑子里都是海水,便改为填满了三河五湖,想来更为相宜。
“有特殊鬼念极为隐秘,几位先生确实未必能尽数察觉,你们若有此疑虑也并非不可。”页安默然垂首,半晌轻声问道,“那你们想要我如何?”
“身中鬼念者心湖闭塞,无法外显心湖图景。若你今日当众立下心湖誓言,便足以证明你之清白。若非如此,你又能拿出怎样的证据证明自己?”
不知是谁说出这样一句话,议事厅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心湖誓言。
这是沧澜修真界中极为少见的一种誓约,以心湖起誓者,需将自己的心湖图景完全展露——这并非是亚圣那般类似于小天地神通的心湖外显,而是完完全全剖开自身的修行根本与大道根基,等同于将自己的性命与未来道途交予他人手中。
修真界中,心湖誓言的严苛程度仅次于主仆契约。
如今却有人要页安当众发下心湖誓言——这不亚于是一场当众羞辱,更是要彻底毁了页安道途。
陈前水已然气得指尖冰凉,刚想要怒斥出声,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接着他看到身前领袖半侧回首,向自己投来警告一瞥。
他顿时闷哼一声,脸色蓦地煞白,接着垂首再不言语,掩在袖下的五指死死掐住掌心,浑身颤抖不已。
好友逢难,自己却身中禁制,无能为力,如何是好?
场间各派弟子亦是面面相觑,皆想不到事情竟会发展至此。但他们细细思考,却真的想不出还能怎样收场。
页安今夜一退再退,至此地步,竟似已经退无可退。
有人要生生毁了这个前途无限的少年,但他们却都束手无策。
如何是好?
许意轻叹口气,闭上眼睛,似是不忍再看。
申应始终垂首默然不语,如在思索,神情极为冷凝。
守一派的那个年轻僧人满脸不赞同,刚要开口,却被身前老者轻捏手臂,然后两人一同望向门边。
灯火下,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外,接着被阵法紧闭的大门自行开启,面无表情的顾璟推着一辆轮椅走近,轮椅上的白衣少年容色绝艳,风华无双,却满脸病色,神情黯淡。
那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蠕动,似是极其无力几乎难以开口,然而下一刻,冷淡的声音却清晰响起于每个人耳边。
他说:“真是荒谬。”
“你们想要证据?”
萧崇琰掩唇低咳片刻,浑然不在意地收起那染上星星点点血迹的方帕,忽然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向议事厅内众人看来。
他坐于轮椅之上,身受重伤,病弱无力,一副柔弱不堪姿态,可深重浩瀚的威压却排山倒海而来,令人心神巨颤,冷汗涔涔,不敢言语。
一片安静中,只有萧崇琰的声音淡淡响起,清浅安然如闲话家常,听在众人耳中,却只觉得有无上威严沉沉压于己身,如敕令落下,不可违逆。
“本王就是他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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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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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沉穿书了,成了书里天下第一的小师叔。
然而他穿过来时,原身还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名副其实的废物修二代。
剑宗问剑峰下,所有人都在哄堂大笑:“堂堂小师叔,居然连本命剑都问不到!”
当天夜里,苏沉枕边多了把不请自来的本命剑。
煞气极重,极为不祥,看着就不是把好剑。
苏沉:“……哦豁。”
数日后,剑宗传讯修真界。
“我家小师叔正在离家出走中,请各位道友看在剑宗面子上,麻烦轻点打。”
自此,小师叔名扬天下。
今天在东部王朝的大殿屋顶上拉偏架,成就一段千古姻缘。
明天在蛮族的火山口放烟花,炸出埋藏万年的蛮族宝库。
后天又去了佛宗的棋局小天地,误打误撞掀翻了一盘大棋。
……
等等,他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貌美惊人修为也惊人的医修伴行者?
凡这对伴行者经过之地,无不鸡飞狗跳,腥风血雨。
修真界众人:“……是我们求小师叔轻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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