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含有深意,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分明是在说顾雪眠有所预谋。
顾雪眠嘲弄一笑:“上一次,大管事从始至终未将我放在眼里;这一次,却叫我‘仙长’?真是受之有愧,您还是叫我姓名吧。”
冉青闻言驻足。
顾雪眠也停下来,笑眯眯望着对方。竹叶在风中簌簌作响,两人沉默对立,一时谁都没说话。
“仙长是公子首徒,自然便是我服侍之人。”冉青不卑不亢道:“在下对仙长无恶意,只是想提醒一句,将您从外门提携上来的人是公子,为了您的灵窍用天材地宝去换这秘方之人也是公子。他虽不在意这些,顾仙长却是不能忘记这点。”
“不必你提醒,我自会牢记。”顾雪眠依旧面上带笑。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对彼此都有了估量,于是又恢复客客气气的模式,往丹阁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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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衣那边,却是几天未见的丁梦语上了门。
“师兄!你好些了么?”一进门,红衣少女便疾步上前,面露忧色来摸他的额头。纤纤玉指伸出,还未碰到一根头发丝便被躲了过去。
丁梦语震惊望着自家二师兄:“师兄你竟然躲了?”
唐锦衣保持着微微侧身的动作,正在心中庆幸此时顾雪眠不在,不然就要被误会了。听闻此言,他面不改色扯谎:“我怕给你过了病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丁梦语摇摇头,一脸惊讶:“从前师兄你便是我们三个中动作最慢的,我要闹你你从来躲不开。”
唐锦衣:“……”
不是,原主在小师妹这里究竟是什么定位啊,为何听起来有些凄惨。
他转移话题:“你来做什么?”
丁梦语:“哦,先前不是在师兄你这放了本话本吗,这几天大师兄不在,嘿嘿,我拿回去继续看。”
想到那话本的标题,唐锦衣不由可怜周行止。他起身从枕头下抽出那蓝皮的小册子:“诺。”
丁梦语盯着他的动作,表情诡异。
她讷讷问:“师兄,难道你也……”
唐锦衣汗了一下,糟糕,忘记遮掩了。这话本虽然写得狗血又偏崩人设,但情节曲折离奇,不失为一种娱乐……他就没忍住看完了。
“咳咳,只是偶然放在那里而已。”他努力维持姿态。
“知道了师兄,下次我也给你带一本。”丁梦语嘿嘿笑,根本不信他的说辞。
唐锦衣:“……”
算了,他放弃挣扎。那话本的确挺让人上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因为今日丁梦语要借琅梧洲经宝阁一用、唐锦衣又有些想问她的事,便干脆将她留了下来,命人给丁梦语安排一间住房。
“清潭大会那日,我见你许久未到场是为何?”这件事唐锦衣一直便想问。
几次女主都在关键剧情“旷工”,他不由怀疑其中出了什么变数,是否有人为因素。
“哎,说起这个我便生气!”丁梦语气鼓鼓道:“那日本想早些过去,就抄了个近路。谁知误入一个古怪迷阵,也不知是哪个缺德弟子练习阵法没有清理现场,害我在里面困了好久……”
竟然是被迷阵困住?唐锦衣微微蹙眉,想要再问细节。
正此时,房门被敲响,顾雪眠走进来。他见到房中唐锦衣与丁梦语相对而坐,立刻神情一变。
啊,这个吃醋的眼神。唐锦衣自觉猜透顾雪眠心中所想,默默与丁梦语拉开距离。
可另一边的丁梦语却完全不解风情,见唐锦衣挪开反而笑嘻嘻靠上来:“师兄你干嘛离那么远?这位便是师兄新收的弟子吧,这样一来我就算是师姑了,哈哈,师侄快来喝茶!”
顾雪眠露齿一笑,乖巧叫了声:“见过师姑。”
他也不推辞,径直走来坐到两人中间。
唐锦衣方榻上置了个小茶桌,原本他与丁梦语坐在小桌两侧,此时顾雪眠占了横向那一边正好把二人隔开,丁梦语也不好再去拉师兄。
这果然是吃醋了吧!
唐锦衣耳观鼻鼻观心,试图澄清:“顾雪眠,你应该同梦语认识,我便不多介绍了。我与梦语从小便情同亲人,常会彼此往来,日后你便习惯了。”
他特意在“亲人”二字上加重,希望顾雪眠能理解,他对丁梦语绝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果然,顾雪眠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
只是尚未等唐锦衣松口气,冉青进来传报:“公子,白晓长老来了。”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唐锦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喜欢给人拉媒的那位长老。而一旁丁梦语已是闻之色变,一下跳了起来:“他怎么会找到师兄这里!”
与此同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走进来,一见到屋中人便抬起手:“仙尊……”
“白晓长老,我不是说已经与人有婚约了么!”丁梦语条件反射般大声打断,而后一把抱住唐锦衣的胳膊:“我和我师兄可是定了娃娃亲,不会再变心的!你不要来乱点鸳鸯谱!”
没躲过去的唐锦衣:“……”
怎么,还真就躲不掉啊?还有,师妹你说什么瞎话呢!
他再看顾雪眠,只见后者正盯着两人相挽的手臂,面无表情。
唐锦衣:……徒弟,你听我解释!
第17章 柳子铭
当即,唐锦衣缓缓把手从丁梦语胳膊间抽出:“师妹,男女授受不亲。那娃娃亲不过长辈戏言,做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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