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
钟应直接拉住了他的衣袖,嗤笑:“你要扫兴?”
君不意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跟钟应过去了。
慕归心将灵力灌入古镜,清了清嗓子,用极轻柔极乖巧的声音,喊道:“爹爹,你在吗?”
青铜镜面泛起波纹似得涟漪,随后映出轻薄的纱帐,白纱上,鲜红的、浓黑的石蒜花张牙舞爪的怒放,艳丽到颓丧。
一只手撩开纱帐,露出一张极年轻的脸来,声音有些沙哑,却恰好摩挲过人心坎:“心儿,有什么事吗?”
传说十城城主倾国倾城,看到本人的那刻,少年们全部在心里给他打上了“妖孽”两个字。
十城城主五官有些阴柔,几乎生的雌雄莫辨。一颦一簇间,眉梢眼角便漫出几分妖邪之气,丝毫不像一位道修,反而像钟应在魔界遇到的魅魔。
他似乎在看着古镜中的慕归心,神色极为慎重,一双琉璃色的瞳孔给人一种情深款款的错觉。
好几个少年不知怎么,突然就红了脸。
钟应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城主,然而每一次他都觉得,十城城主这样疯狂妖冶的人,能生出慕归心这么稳重温和的儿子,简直不可思议。
慕归心性子容貌都随了他母亲,大概只有眉心朱砂这一点,和他爹相似了。
“没什么,就是想您了。”慕归心露出笑容,软软撒娇。
钟应:“……”他怀疑慕归心被人掉包了。
古镜那头的人心情极好的笑了一声,随后又道:“爹爹早便说过了,你要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偏偏你非要去什么书院,你要是在外头受伤了,我就把你关在城里一辈子。”
这句话,在外人听来,有些毛骨悚然。
然而慕归心却像是听惯了一般,毫不在意。
父子俩随口聊了几句后,慕归心便借口有事打算关古镜了。手指头还没碰到镜面,他爹爹便闲闲道:“你的同窗都挺有趣的,就是要知道,偷窥的话……”笑声低缓,“说不准哪天眼珠子便会被挖下来。”
围观的少年们:“……”
慕归心一巴掌拍过去,干脆利落的将古镜拍倒,镜中场景一下子便消失了。
“我爹爹就是爱开玩笑。”慕归心将古镜收回怀里,恢复了往日温和的模样,“你们别介意。”
胖墩抱住自己抖了抖:“我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这句话说出了大半少年们的心声。
游戏继续,接下来少年玩的越来越兴奋。
不是穷追猛打问一些极为羞耻的问题,就是突破下限让对方使劲丢脸。
胖墩输了两次,第一次上去跳了只辣眼睛的舞,第二次被问到愿不愿意跟男人双修。胖墩义正言辞表示不可能,被他的小白出卖,小奶狗欢快的跳起来,在他腿肚上撞了好几下。
胖墩脸色忽红忽青,这才咬牙切齿的表示:管他男女,是个美人就行!
换来了少年们起哄的口哨。
秋时远、乔陌等人也各有输赢。秋时远不为难别人,别人自然也不为难他,每次都有惊无险过去。至于乔陌他们,完全是脸皮厚,死猪不怕开水烫。
钟应运气极好,至今没有输过一次。他觉得君不意大概沾了自己的好运,因为除了第一把输了外,君不意也没输过了,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起哄,也不冷场。
酒液沸腾,酒香愈发浓烈,闻着便可醉人。
鱼香肆溢,汤水熬成了奶白色,鱼肉鲜嫩可口。
阿水试了试味道,确定可以吃了后,便点了点头。一群人一人一碗黄金鱼汤,面前再盛上一杯温酒。
他们吃一口鱼肉,便轻啜一口酒水,脸上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鱼汤太鲜太好喝了,我要把舌头吞掉了。”
“我要喝桃花酿,我要喝最烈的酒,才不要喝什么米酒果酒。”
“呦!你瞧不起我的果酒?”
“我不是,我没有,我错了。”
“想一想以后喝不到这么好喝的鱼汤了,我就心痛。”
乔陌插入一句:“以后再去月牙池偷鱼不就行了?”
原本还有些怕月半山掌事责罚的少年们,喝了口黄金鱼汤,再饮一口美酒后,基本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富贵险中求,恶向胆边生,为了鱼汤把前辈得罪一遍,值!
钟应用勺子舀着鱼汤,君不意在一边挑鱼刺,骰子传到他们这边的时候,钟应便随手抛进了瓷盘里。
大概是运气耗尽的原因,钟应掷了三个一点,胖墩和乔陌两个都掷出了豹子,也就是三个六。
乔陌看着钟应的眼神,像在看口中瑟瑟发抖的猎物,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下口时,该放什么配菜好。
钟应抬了抬桃花眼,略含警告:“谁都有输有赢,你们可别太过分。”
乔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豪气的喊了一声好酒后,朝着钟应一笑:“我怎么可能会为难小师弟?别那么紧张,我的要求很简单。”
乔陌歪了歪头:“钟师弟!穿女装吧!”
钟应:“……”
连君不意都停下了挑鱼刺,目光落在了钟应眉眼上。
“这个好!老大生的这么好看,穿起女装来,肯定是个大美人,不比什么中州圣女差……”胖墩兴奋的跳起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直到对上了钟应幽深如渊、冷如刀锋的眸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无遮拦,话语梗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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